“红色的?”两个护士对望了一眼,说道:“有红药水。”
“拿了红药水,在心口上写一个‘鬼’字,能蒙混过关,让阴灵以为你们是同类。”程恪说道:“这样,他们就不会对你们出手了。”
“心口……”两个护士对望了一眼,连忙说道:“是不是真的?”
“信不信由你。”程恪只是专心致志的望着输液瓶子,低头只看着我,声音也柔了:“这样的液体输进去,凉不凉?”
我摇摇头:“没事。”
“那……”先来的俏护士挺失望,但马上想起来了什么似的,赶紧拉着程恪说道:“哎呀,心口具体是个什么位置,我们也不知道,要不,大师帮我们写上?”
说着,有意无意的弯弯腰,护士装下面那个白嫩嫩的皮肉简直晃眼睛。
耳钉快流口水了:“我来!我来!”
我嘴角扯了扯,心口都能露给别人看,也真是够……
“自己写才管用。”程恪言简意赅,看都没有多看两个护士一眼。
俏护士瘪了瘪嘴,只好跟先来的护士一起走了,看着我的眼神挺精彩的。
我本来还在偷笑,但是一看那个眼神,忽然就开始怕那个俏护士公报私仇,一会要重重的跟容嬷嬷似的给我扎针,不禁又有点悲从中来。
这个时运走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过去。
耳钉特别失望的望着两个护士俏丽的身影,挺不甘心的咽了口唾沫,百思不得其解的说道:“你说他们怎么就能看也不看我一眼呢?我这么潇洒倜傥……”
我心说,耳钉,这也不能怪你,只要程恪在你身边,你注定是没有存在感了。
一转头,看见程恪已经找了热水,将毛巾浸泡上,再拧干了,围在了吊水的瓶子上,整个动作潇洒利落,一气呵成。
不管是手还是心,一下子就暖了。
他总是这样,话不多说,专注要做。
耳钉心烦意乱,躺在床上仰面八岔,肚子又突然“咕噜噜”的叫了起来:“哎呀,我还饿着呢!”
“去买饭吧。”我说道:“十五分钟之内不回来,我就扎喜羊羊。”
程恪掏出了钱来:“帮陆荞带个紫米粥。”
耳钉心里也明白自己跟我是一个什么关系,瘪着嘴就出去了。
程恪转过头来,想起我还没有洗脸,又很自然的拿了新的毛巾帮我擦擦脸,一举一动,都是全神贯注。
像是在呵护最珍惜的东西。
我的心不由得就柔软了下来,望着程恪:“不需要这么伺候……又不是坐月子。”
说完了坐月子三个字,我恨不得咬自己的舌头一口,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程恪倒是不以为意,眼神也不跟看别人似的,如同亘古不化的冰山,反倒是像春日里初融的雪水,缓和而清澈:“我喜欢。”
我看着他那双眼睛,心一下子又不争气的跳的厉害……
突然想起来高中时代喜欢的那个班长,也没什么原因,就是看着顺眼,就是心里喜欢,那叫什么?那叫情窦初开。
但是班长对我只是称兄道弟,根本没有半毛钱的兴趣,跟班里一个富家千金好上了,据说倒是一直恩爱有加,前些日子入赘了。
哎……当时心里确实失落,只是现在想想也明白了,生命漫长,错过,有的时候是为了让自己遇上了更好的。
我心满意足。
“想什么?”程恪将毛巾拿走了,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理了理我鬓边乱发,动作小心翼翼,像是怕力道大了,我就会碎了一样。
跟呵护玻璃一样小心。
我没心没肺的笑了:“想你。就算你就在我身边,我还是想你。”
程恪薄唇一勾:“傻丫头。”
“我并不比你小……”说到这里我倒是想起来了,他要是活着,大概也算是一个老寿星了,秃头,眯眼睛,穿着中山装,一笑起来,牙掉光了,是满口漏风的黑洞……
我唇角一勾就要笑出来。
不过,程恪这样好看,就算是老了,应该也是一个帅气的老头子,清癯,文雅,棱角分明,腰板总是挺得直直的,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注意那个好看的姿态,严于律己,宽以待我……
真想,跟他一起变老,
可惜,他的容颜要停驻在这个时候,再也不会发生变化了。
“笑什么?”
“我不说。”
程恪一拧英挺的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