壳子。
所以,走到哪里都算是有家。
我甩甩头,什么时候了,还有闲情逸致想东想西的。
雪已经很厚了,程恪迈开了脚步,落了地的位置,转头一看,是两个深深的黑洞。
我赶紧就想着从他背上跳了下来:“背着我不好走,两个人一起走比较快。”
他却用手臂将我扣紧了,就是不松:“冷,不许。”
“……好。”
从积雪厚厚的院子里面外面走,程恪的脚印子一路往门口走,我看见他之前系着的铃铛还好端端的挂在门上,但是因为背着我,他腾不出手来,就毫不吝惜的连管也没管。
到了大街上,冷风朔朔,扑的人脸也发疼。
我忍不住颤了一下。
“冷?”他侧起头看了看我,低低的说道:“忍一忍。”
我忙说道:“我不冷,不过,咱们现在这是要去哪儿啊?”
“找一个能将你的气息掩盖起来的地方,不让对方循着追过来。”
“掩盖……”
外面因为下大雪,又是夜里,所以外面一个人也看不到。
路灯明晃晃的,反射在雪上面,刺得人有点眼睛痛。
我揉了揉眼睛,听着程恪脚下发出了沙沙的声音。
别说,居然倒是意外的好听。
“那……”一边看着那雪里面深深的足迹,我一边问道:“咱们这一走,又没带着邓先生,续命的事情怎么办?”
“反正这两天都不见得会有月光,”程恪说道:“等几天也没关系,邓先生他们应该不会走的,姥爷也会保护他,咱们先把今天的事情躲避过去再说。”
是因为格外谨慎,才要躲的?是啊……这个时候,是应该谨慎。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十字路口上,忽然影影绰绰的出现了很多的人。
那些个人一身全是灰扑扑的,就算这里明亮,也居然看不清他们到底穿着什么材质和款式的衣服,像是水墨画上的人形。
这还不算怪,怪的是他们全排着直直溜溜的队,跟要买什么限量发售的东西,必须要连夜等候一样。
而他们全两手并拢,像是捧着了什么东西一样。
这大冷天,还下着雪,也够辛苦的啊……可是等程恪背着我走近了,我这才觉得不对,怎么这么多人,还能这么安静?而且……他们连一点小动作也没有,就只是慢吞吞的往前走,根本没有交头接耳和松肩搭背的。
连活动活动早该冻的麻木的脚的人都没有。
看出来,那些个人面无表情,平板板的,只像是要做为什么非做不可的事情,不像是为自己的意识一样。
奇怪……更近了一些,我这才看出来了门道,那些人,在明晃晃的街灯下,居然全没有影子!
而这个时候,已经看的出来,他们是在一个远远的亮点前面排队。
“这个是……”
“今天是寒衣节。”程恪低低的答道。
啊,我想起来了,每年农历的十月初一就是寒衣节,是按照惯例,给过世的亲人送过冬衣服和钱的节日。
在十字路口上点黄纸烧纸活。
我记得还在小时候听姥姥讲过的,烧纸活的时候,除了给亲人的那一份之外,还需要再额外多烧一些,免得会有其他没人供养的孤魂野鬼会来跟自己的亲人争抢,顺手打发给他们一些,也算得上是一桩功德。
也没少听说,因为烧的不够,惹的地下亲人不高兴,托梦责难的。
“原来是寒衣节…… ”
而程恪,正顺着那个长长的队伍一路往前,冲着那个点火的地方越来越近,我忙问道:“咱们这是去干什么?”
“这里鬼气深厚,对方就找不到你了。”程恪一步一步的往那个带着亮光的地方走:“躲一下就可以了。”
“好。”
那些排队的人影一旦在我们走近了之后,却还是影影绰绰的,十分奇异,就像是我的眼睛没法对焦一样。
好奇怪的感觉……
这个时候,已经能看到这些人排队到底在等什么,那个亮光,是个火盆。
正有一个穿着庄严,披着少见的斗篷的人挺严肃的站在火盆旁边,伸手从那个火盆之中取出东西来,交给排队的人。
那个火,跟程恪平时点燃的那种一样,是青白色,发着盈盈冷光的——鬼火。
而那个人取出来的东西,是完完整整的棉衣,还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