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它那张大嘴里面发出来的。
好几层细小的,重重叠叠的牙齿正在那硕大无朋的口中咀嚼着什么……是……依稀,能看到一片皮,一片跟它自己一样,生着金毛的皮。
刚刚,吃掉了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一只虫子吧……
难怪,宋之远刚才险些吓尿!
我身上一颤,而这个虫子将那最后一块皮给吞咽了下去,百无聊赖一转头,才发现了我,兴致勃勃的先观察了我一下,接着,就带着一种泰山压顶的势头,忽然张大了嘴,冲着我和菖蒲就低下了头去。
“陆荞!”
程恪一把就拖住了我的胳膊,将我往外拽过去:“给我过来!”
我被程恪跟拎行李似的直接甩了出去,那个虫子没有程恪动作快,一低头,咬了一个空,很有些个怒不可遏的样子。
而程恪只顾着我,没顾上菖蒲,那大虫子一转头,看到了被我压的动弹不得的菖蒲,继续垂涎欲滴的低下了头去,张开了一张大嘴。
菖蒲自然花容失色,奈何本身就虚弱,刚才更是被我撞的元气大伤,只能抬起了皓腕,也勉强闪耀了一团子光, “乓……”那道光闪过去,什么东西在那个虫子的嘴边给炸开了,那虫子像是被烫了一下子,身体往后一仰,像是一座山给倒塌了下来,“哄”的一声,将一面墙压的土崩瓦解。
对了,那种玉蚕蛹,怕火。
“程恪……”菖蒲那个力道用的勉强,微微抬起头,对程恪凄然说道:“救我……”
而程恪虽然还挡在了我前面,可眼睛是毫无畏惧的看向了那个玉蚕蛹,也没回答菖蒲,只是凉凉的对我说道:“说了让你小心,你就是不听,现在,长成玉蚕了。”
确实,现在成了一个这么大的体积,估计也不能跟它叫玉蚕蛹了,这应该就是货真价实的玉蚕了。 而它吃了饱含长生汁液的蜕皮,估计威力不是一般的大,跟化肥似得,一下子滋养起来了。
而这个时候,那个庞大的玉蚕被菖蒲那一下子给炸了之后,已经反应过来了,是个暴怒的样子,巨大的身体蠕蠕一动,冲着我们就拍了下来。
那个力道,带着风雷之势,称之为穿云裂石,也不为过!
可是程恪完全也没把那个玉蚕蛹给放在了眼里,只是一步一步越过了菖蒲,骨节分明的一双好看的手,就直接按在了那个玉蚕鼓囊囊的肚皮上。
而这种“爱抚”一样的举动,则像是更加激怒了那个玉蚕蛹,只见它刚想低头,将程恪的头给一下子咬下去的时候,它的身体却像是一个松了口的氢气球一样,飞快的缩小缩小再缩小,直到变成了一个其貌不扬,黑芝麻似的小东西,躺在了程恪白皙的手心里。
变成……原来在药瓶里一样的样子了!
程恪攥紧了手心,转过头,望着我,眯着桃花大眼盯着我:“士隔三日当刮目相看,你用的倒是出神入化。”
“过奖了!”
菖蒲瞪大了眼睛,显然是个惊魂未定的样子,但是她反应迅速,马上转头望着我,带着点不可思议:“这是你用的蛊?”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赶紧继续接机吹牛:“就是我的蛊,识相的,将我的目蛊解开,不然,你的蜕皮可就再也回不来了……”
“目蛊?”程恪低下了头望着我,皱紧了眉头:“你中了目蛊?”
“这得问菖蒲了。”我忙说道:“就是她给我种的!”
“你怎么能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别人!”菖蒲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满含水光,难以置信的望着我:“就因为芙蓉的一时糊涂,你就诬陷我?”
好家伙,人生如戏,全凭演技,菖蒲这个表情出神入化的真实,几乎让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简直是偶像剧里面的恶毒女配一样,耍手段使绊子,坑了纯良无害的女神。
程恪却扳过了我的脸,也看清楚了残存在右眼之中的目蛊,完美的近乎不真实的脸上自然也笼罩上了一层不悦,厉声说道:“如果不是你,又是谁?芙蓉?”
有事赖小秃,准没错,反正女神自己是干净的。
菖蒲刚要说话,忽然祝贺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攥的紧紧的小手要松开给程恪看:“这是那个血糊淋淋的女人刚才倒地的时候,我从她身边拿出来的!大姐夫你看,刚才,她还用这个刺大姐的眼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