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晓得了,马上就过去看。”
白晃当然不可能,任由一个泼妇在自己门口大闹,对于胆敢挑战德鲁伊淫*威的家伙,统统都要打倒。于是活动了一下身子骨后,白晃阴恻恻起身,迈着座山雕一样的步子往苗圃门口过去。
边走着,还边哼着杀气腾腾的小曲儿:“看前面,黑洞洞,定是那贼巢穴,待俺赶上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净!”
“你们这是个人贩子窝点啊!我外甥女本来好好的一个小姑娘,就硬是被五迷三道,大半年不回家啊!老板咧,你们的老板咧!出来,叫你们老板出来跟我说话!要是再不出来人,我马上就打110报警!”
距离大门口还有好几十米距离,白晃就听到了一阵阵杀猪般的凄厉嘶喊,吓唬人倒是够用了,就是没啥感染力。
说起来也多亏了苗圃的大门,建在江南大街拐上山的半山包上,要不然,现在保管已经围满了围观群众。
“老板!”“老板……”“晃哥!”
见白晃过来,在门口严阵以待的工人小弟们,纷纷让开了一条道路,把目光投过来。于是不用自我介绍,任谁也知道他是这里的话事人了。
“你就是这里的老板?你一个屁大点儿的年轻儿,把我家外甥女拐来是什么意思?”见到正主以后,苗紫紫舅妈原本的覆盖式、试探性火力打击,瞬间变成了精准轰炸,直冲冲就奔德鲁伊而来。
“请问,你是……”
白晃笑得一团和气,就跟皇宫大院里的小太监一样,看上去似乎谁都可以揉捏一番。但周围同样笑着看好戏的工人们,却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不怀好意的味道。
几个稍微有点儿文化的家伙,脑海里不约而同冒出一个词汇——口蜜腹剑。
一般的小太监固然是人人都能欺负,但换成是“赵高”、“童贯”、“魏忠贤”……等等名头。那就是地地道道的笑面虎了。
“我是哪个?你会不知道我是哪个?我跟你讲,今天少跟我装蒜!不把我外甥女交出来,我马上就把110喊过来,告你拐骗未成年人!”中年妇女看上去也还算人模狗样。如果不是这么竭斯底里的泼妇状,倒也有几分欺骗性。然而白晃眼前的这位,咧着一张血盆大口,唾沫星子几乎都喷到了德鲁伊脸上。拉去聊斋剧组,不用化妆就能演女鬼了。
按照德鲁伊的平衡原则,你让我不舒服,我当然也不能让你太愉快。
白晃还在笑着,一副打算赔礼道歉的好说话模样,但意念波动,却已经远远传递开去。
对付面前这种女人。白晃压根儿就耻于耗费脑细胞,直接动用疯狗战术就行了,哪儿还用得上什么讲究。
于是苗紫紫舅妈还在跳脚,活像是死了老公的农村鸡婆一样,阴阳怪气地叫着。却对身后的状况毫不知情。
就在她一通废话颠来倒去说了好几遍,正考虑要不要在地上打滚的时候,女人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
倒不是什么第六感,让她提前感应到了威胁,而是周围那些土包子工人的眼神,怎么看怎么像是……同情?
对,就是同情!就好像看一个濒临垂死的重症病人一样。
然后没等她反应过来。女人只觉得小腿上一阵剧痛,已经喷出嗓子眼的垃圾话,就再也叫不出声了。
“啊,啊啊!”
利齿撕扯着肌肉的痛苦,让她的脸色瞬间就苍白起来,面部五官扭曲的程度。是毕加索复生也没办法用画笔描绘的抽象。要是换了胆子小,或者是心肠软一点儿的人,估计立马就要捂住眼睛不敢再看。
但现实和理想总是背道而驰,千不该万不该,这女人不该贪心作祟去招惹白晃。
德鲁伊见女人色变。一屁股栽倒在地上,非但没有施以援手的意思,还捧着个脸,苦着脸啧啧大叫:“哎哟,好恐怖,我看着就疼!哎呀哎呀,不敢看了,真是不敢再看了!再看一眼,晚上就要做噩梦!这是哪里跑来的疯狗,快点儿赶走!”
讽刺讥诮自己的对头,甚至是落井下石,这也都算人类的通病,并不稀奇。
但是,跟白晃这样的,满脸表情无比做作,添油加醋如此不含蓄如此豪迈直接的,还真是人间少有。比起白日光这幅刻意为之的无耻嘴脸,苗紫紫舅妈忽然就觉得,自己小腿上的伤势,也不算太痛苦了。就算是直接点儿痛打落水狗,也比姓白的装模作样要强啊!
不过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在白晃身边时间久了,哪怕是再厚道的人,也难免沾染恶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