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烛火,而后才摸索至软榻躺下。
整个过程,二人极为难得的未言一句。
直至,周遭气氛沉寂,满殿漆黑清冷之际,凤瑶才开口而问:“摄政王就不问本宫留你下来的原因?”
说完,她稍稍掖了掖被角。
“缘由有二,其一,长公主与微臣乃大婚夫妻,同处一室,自是做给有心之人看;其二,长公主不信微臣,担忧微臣夜里生事,是以,便让微臣留宿在你眼皮下,也好看管。”
他平缓无波的出了声,“不知,微臣说得可对?”
凤瑶再度被他这话噎住,一时之间,不曾道出话来。
待得兀自沉默半晌后,她才低沉无奈的道:“摄政王如此精明,本宫之意,自是瞒不住你。只是,本宫也不过是担忧罢了,大旭如今,已是层层夹击,四面楚歌,每走一步,皆步步惊心,是以,大旭已经不起任何波折,本宫,也经不起。本宫知摄政王有鸿鹄之志,只望摄政王,莫要将大旭扯到漩涡里。毕竟,大旭终归是给了你荣华富贵,给了你人上之人的机会,摄政王无论如何,都不该太过恶对大旭,不是?”
这话一出,颜墨白并未回话,四方沉寂,凤瑶指尖不由捏紧被角。
则是片刻后,颜墨白幽远平缓的出声道:“长公主无需多言,微臣行事,有分寸。”
他依旧是这话,只是鬼知道他行事究竟有无分寸,而他心底的那些分寸,又是否在为大旭考量。
凤瑶心底沉得厉害,却也无心多问,待得强行平复情绪后,本是要稍稍休息,不料,刹那之际,脑中竟突然闪现一人。
她神智骤然清明,整个人,也稍稍有些紧绷开来。
待兀自默了半晌后,她再度开口而道:“本宫有事,欲再问摄政王一遍。”
“长公主且说。”
颜墨白并未睡着。
凤瑶瞳孔一缩,嗓音清冷淡漠,又略微卷着几许不曾掩饰的复杂,“那夜东湖的花灯节上,画舫云集。本宫,皇上,还有许儒亦三人同行,游那东湖。那夜,突然有名异族女子,胆敢在本宫面前生事,本宫本已擒住那女子,却突然得其同伙就走。本宫就问你,那夜救走那异族女子的人,是否是你?”
颜墨白慢腾腾的道:“这话,长公主已问过多遍。”他仅是如此而问,却是并未真正回她的话。
凤瑶低沉道:“是啊,的确问过多遍,只是这回,摄政王可要更改答案?”
颜墨白并未立即出声,待得凤瑶正欲催促之际,他突然懒散而笑,“长公主要如此执拗,微臣,自然也得配合长公主才是。那夜东湖的花灯节,微臣着实不曾去游湖,只不过,微臣倒也纳闷,长公主是有多抵触微臣,才会事事都责怪在微臣头上?微臣且还清楚记得,长公主那夜,突然汹汹而来,闯了微臣主屋,窥了微臣沐浴。”
说着,嗓音一挑,语气突然增了几许认真,“那是,第一次有女子窥探微臣沐浴。”
本是一件极为严肃之事,奈何被颜墨白这一说,竟又全然变了衷心。
什么是她窥探他沐浴?明明是这颜墨白满身嫌疑,她当时靠近他的浴桶,不过是要找寻线索罢了。
再者,她也是清楚记得,那夜她靠近颜墨白浴桶边时,曾发觉浴桶外有少量水草,虽被颜墨白几言便应付了过去,但怀疑深留在心,不曾散却,直至此际,那股疑虑仍在肆意蔓延,甚至于,还越发的厚重与浓烈。
而今,颜墨白既是仍不承认,自也是多说无益。凤瑶心底有数,待默了片刻,才低沉而道:“是吗?倘若摄政王当真并非那夜救走那异族女子之人,而今,本宫倒也要问问,这届的新科探花郎雪蛮,摄政王对此人可有印象?”
颜墨白慢悠悠的道:“自有印象。”
“摄政王觉得那人如何?”
“不如何,身板细瘦,虽能高谈阔论,但不过都是些空话罢了。”
凤瑶目光越发幽远的散落开来,“是吗?就没别的印象了?又或者,摄政王全然不认识她?”
颜墨白轻笑一声,“长公主何必如此套微臣的话,长公主若有什么想问得,只管问便是。”
既是如此,凤瑶也不打算拐弯抹角了,她嗓音稍稍一沉,“若是本宫料得不错的话,那新科探花郎雪蛮,便是那夜东湖花灯节上的异族女子。甚至于……”
话刚到这儿,凤瑶止了后话。
颜墨白也未出声,待等得久了,才慢腾腾的道:“长公主怎不说话了?”
这话入耳,凤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