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还是一点一点的卸了力道。
待得全数将手从他的脖子挪开,他也无什么反应,仅是静静的望她。
凤瑶静立在原地,权衡一番,终还是低沉而道:“将你左手伸出来。”
他逐渐将目光从凤瑶面上挪开,并无反应。
凤瑶凝他两眼,也不打算与他多加周.旋,仅是自行伸手过去将他的左手扯出,随即便探指在他手腕上开始把脉。
“皇姐可是以为,臣弟自言中毒之事,也是在骗你?”
他并未拒绝,整个人安然的坐着,十五的年纪,本该是俊俏之至,奈何此番这赢易,略微稚嫩的面孔却覆满了沉重与成熟的意味,便是那双幽远的瞳孔里,复杂怅惘,似也卷满了风霜之感。
此番静静朝他打量,才觉这人,竟比上月离开大旭京都时还要瘦骨嶙峋,只是今日最初与他相见,终还是恼怒覆盖了恻隐,是以便也不曾朝他多加关注。
“本宫在探,你这毒是否深入了心脉,是否还有法子紧急而解。”凤瑶默了片刻,极为难得的解释了一句。
这话入耳,赢易极为难得的怔了怔,那双幽远复杂的瞳孔,突然变得迷茫开来。
他开始再度勾唇而笑,“臣弟记得,小时候皇姐打了臣弟后,从不会给臣弟看伤。也还曾记得,皇姐自小便不喜医官,更也不屑于医术。”
“往日年幼,行事自是荒唐。后随国师到了道行山,便时常孤寂一人,无论是做饭还是采药都易受伤,是以,便也央着国师教了我医术。”
凤瑶满目沉寂,低沉而道。
赢易叹了一声,“皇姐往些年虽荒唐,但终归还是心善得,至少,皇姐每番见臣弟被母妃数落打骂,不也会安慰臣弟吗?”
凤瑶心口一缩,似有什么东西击中了内心,略微揪痛。
她强行按捺心绪,径直抬眸朝赢易望来,极认真极认真的迎上他的眼,“往日之事,终还是过了,而今提来终无意义。但如今,赢易,若我让你放弃攻打大周,放弃帮助大盛,甚至领军随本宫一道回大旭京都,如何?你母妃并非我所杀,你若想要证据,我终归有一日,会让你相信本宫所言皆为事实。”
他深眼凝她,摇摇头。
“你当真要如此执迷不悟吗?赢易,你若肯低头,本宫也可如以前那般,放过你!你要想好了,征儿那般敬重于你,你是想让征儿知晓他历来敬重崇拜的三皇兄,竟是个想颠覆他王朝的罪人吗?”
凤瑶紧着嗓子继续道。
这话一落,赢易并未言话,仅是静静的望着凤瑶,一动不动。
待得片刻后,他突然缩回了手,目光从凤瑶身上挪开,幽远而道:“臣弟,回不了头。便是微臣想回头,母妃在天之灵也不会让臣弟回头。”
“姑苏赢易!你当真要如此执拗?”
他勾唇惨然而笑,“臣弟累了,想休息了,皇姐也先下去好生休息吧。倘若皇姐想让臣弟不攻打大周,那皇姐便在这里耗着吧,耗到臣弟毒发生亡便可以了,皇姐放心,这一天不会太久,最多三四日光景便成,也许是到了那日,大周新皇也苏醒了,那时候,你和大周新皇再里应外合,便可以将臣弟这六万大军制住了。”
凤瑶满目起伏的凝他。
他却也不打算多言,仅是稍稍起身,便开始朝不远处的屏风行去,而待他身影彻底入得屏风后,凤瑶才回神过来,随即稍稍收回僵在本空的手。
“长公主,属下们领长公主去帐子休息。”
正这时,身后几名兵卫速步上前,朝凤瑶恭敬刚毅而道。
凤瑶满目厚重,并不言话,待得随着兵卫们出得帐子,她才足下一顿,阴沉而问:“三皇子这几日身子骨如何?可是时常萎靡无精神?”
这话一出,几名兵卫顿时止步,忙回头朝凤瑶望来,有人恭道:“回长公主的话,三皇子这几日,身子的确不适,似是每日都精神不济,容易疲倦。”
这话入耳,凤瑶并不诧异。
方才为赢易把脉,便觉其脉搏时而有力,时而却是微弱之至,气脉也似是极为虚弱,仿佛是久病之症。
倘若这名兵卫所言非虚的话,那赢易身上的毒,已是深了。
心思至此,凤瑶浑身也稍稍紧绷开来。
待被兵卫们领着入得一间帐子后,凤瑶在帐内静坐片刻,随即便开始起身出账。
眼见她要急行而走,守在帐外的兵卫们顿时上前将她拦住,恭道:“长公主这是要去哪儿?”
凤瑶瞳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