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瑶面色陡然一沉,瞳孔也蓦地一滞。
东临苍这话,她不是不曾想过,只因可能性太低太低,是以便一味的去担忧颜墨白了。
她心底也跟着肆意的起伏开来,待得片刻之后,她才强行按捺心绪,低沉沉的问:“东临公子此言,是说……颜墨白许是早已脱险?”
这话,她问得极为低沉,也极为紧蹙。东临苍眼线极广,凡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的,如此,既是这东临苍看似随意的提及这话,她便也能大胆揣度,揣度颜墨白一行至少有八分的可能脱险。
只是这话一出,本也还想在东临苍身上求证更多的可能,奈何东临苍却突然防备开来,仍是不打算与她实说。
“在下的确是这般猜的,难不成长公主从不曾这般猜测过?长公主终是颜墨白最是亲近与心系之人,是以,长公主也莫要将他看得太低太弱,毕竟啊,在下可是听说,往日在大旭京都时,任凭长公主无论如何挤兑颜墨白,最后也是在颜墨白手里大肆吃亏呢,且再看看你大旭朝臣,何人不对他这年纪轻轻之人俯首恭维?呵,是以啊,如此心思缜密之人,又如何能肆意让自己吃亏?”
说着,抬眸扫凤瑶两眼,随即便自然而然的垂眸下来,修长的指尖懒散将桌上的茶盏一端,缓缓自若的倒了辆盏薄酒,待得凤瑶眉头一皱,又欲再度出声之际,他则突然伸手将其中一盏薄酒朝他推近,而后薄唇一启,恰到好处的出声道:“天儿倒是冷得厉害,长公主还是先喝些薄酒暖暖身子。待得靠近大英国都了,便不会再凉了,那时啊,长公主看到的,自该是繁花成片,春意满目了。”
凤瑶到嘴的话下意识噎住,深眼凝他,自然是知晓此人无心再与她多言,是以才推酒过来转移话题。
她默了片刻,便全然压下了心头之话,仅是指尖微动,缓缓端了面前的酒盏。东临苍勾唇而笑,抬手便将自己面前的酒盏端起,主动与凤瑶碰杯一盏,“长公主,请。”
凤瑶并无耽搁,眼瞳中略有异色滑动,则是片刻,她便将酒盏端近靠上唇瓣,浅浅的饮了一口,却待将酒盏放下,便见东临苍正兴味盎然的凝她,笑盈盈的问:“长公主就不怕在下在酒水中下毒?”
这话入耳,心底突然浮出几许似曾相识之感,待得思绪翻转,才忆起,颜墨白似是也曾对她说过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