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是大英太上皇最是重视之人?”
柳襄缓缓摇头,“据柳襄所知,那百里堇年,似是着实不知忘川才是太上皇最为重视之人,许是不仅是百里堇年与百里鸿昀不知,甚至连大英的禁军正副统领与暗卫的正副首领,皆不知忘川才是大权在握之人,或许直到此际,那些人都还以为所有的禁军与暗卫兵权全在太上皇一人手里掌控。”说着,嗓音稍稍增了几分幽远,“忘川握得兵权之事,无人能知,太上皇似也不打算对外公布,且太上皇此番一死,忘川也分毫不动的守在养心殿外,再加之太上皇往日喝醉时会提及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断碎言语,是以,柳襄心有不祥,只觉太上皇……绝非这般容易死在长公主手里,亦或是,太上皇,是在用替身,诈死。”
诈死,诈死……
如此二字,连续不断的在耳里与心底盘旋上涌,久久不散。
柳襄这番话入得耳里,凤瑶心头沉重,面色也沉重得难以附加,连带手脚都开始微微的发凉,思绪也开始厚重凌乱,一道道复杂与不详之感,也抑制不住的在心头与脑海炸开。
记得今日在拜月殿内,太上皇那般容易就被她与伏鬼杀了,着实是令她怔得不轻,只奈何,那太上皇当时的的确确是断气了,的确是死了,但若柳襄所说属实,今夜太上皇死了那忘川也不为所动,仍继续镇守在养心殿外,就论这点,便也足以让她心生震撼,越发觉得那大英太上皇的死,怪异蹊跷得紧。
一时,凤瑶眉头也跟着大皱,心头嘈杂汹涌,则是这时,柳襄继续道:“正是因判定不清太上皇是否真亡,是以,柳襄也不敢太过的轻举妄动,全然暴露,若是柳襄此际有何闪失,自也护不成长公主了。柳襄今夜营救长公主,便已是费尽周折的将整个摘月台的人放倒,外出行事也极为小心翼翼,是以,柳襄今夜救长公主,已是孤注一掷的冒险了,伏鬼那里,柳襄便是查到了伏鬼在百里堇年手里,也不会轻易出手去救,望长公主,见谅。毕竟,柳襄一直要护的是长公主,也仅仅是长公主,伏鬼,还未有资格让柳襄去为他冒险。”
嗓音一落,突然便敛神一番,再度开始勾唇朝凤瑶柔柔一笑。
如此危急压抑之际,这厮竟还能笑得出来。
凤瑶深吸了一口气,思绪翻转,仅扫他两眼,便垂眸下来,并未言话。
如今宫中大乱,若是太上皇诈死,那他的意图,自然是想躲在暗地里隔岸观火,从而待得百里堇年与颜墨白斗得两败俱伤之际,他再突然出现收得渔翁之利,居心极其叵测。甚至于,亦如柳襄所说一般,这宫中极为水深,有些人也全然不若表面那般简单,就如那大英太上皇,许是对颜墨白也还藏有令人防不胜防的……后招。
再如,今夜宫中明明大乱,群臣也已入宫,大英太上皇死亡的消息再怎么都该传到颜墨白耳里,但颜墨白却不曾领人破开地道直接冲入宫中,如此之事,也是极为反常,令人思之不透,无论如何啊,颜墨白都不会放弃这般宫中大乱人心惶惶的机会,不及时领人入宫破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