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皇上,封你为世子。”
师良眸光刹那深黑如夜,一瞬间已明白所有。
大夫人脸色紧绷,眸光暗沉。
老夫人接过红婴重新泡好的茶,轻抿一口,道:“心怡是侯府的女儿,我不会让她以命抵命。但她太过狭隘肤浅,永远只想着她的小情小爱,自私愚蠢,从不顾及侯府的将来。我可以容忍她的一时任性,却不能眼看着她将侯府置于危险之地。况且你二婶母已死,总归是一条人命,我不能让她枉死。平彦,你可明白?”
师良已恢复往日的平和内敛,嘴角勾一抹淡淡微笑。
“孙儿明白,多谢祖母手下留情。”
老夫人看着他,神色复杂,叹息更深。
“三年一度的考评快到了,如若顺利,你三叔年底就能升迁,回京述职。我已传信并州,年后他们就可搬回侯府。”
三老爷虽非老夫人亲生,却是她从小养大的,不是母子更甚母子。虽是庶出,却是兄弟三人之中最有出息的一个。庶出不可承爵,但他的嫡子可以过继给师远臻,立为世子,日后照样可继承侯府。
也就是说,大房将永远被踢出局。与侯爵之位,再无可能。
大夫人嘴角勾起冷冷笑。
“此乃二弟家事,他为何不亲自处置?”
老夫人轻飘飘的一眼看过去,仿佛已看透她心中所想。
“远臻顾念手足之情,心怀不忍。我这个当娘的,却有资格将没有教好女儿的儿子赶出家门,以儆效尤。”
大夫人没了声音,带着儿子离开了寿安堂,半道上却与在花园散步的师心鸾主仆狭路相逢勇。
碰都碰上了,自然不能装作看不见。
师心鸾带着乐槐走过来,对着大夫人微微屈膝。
“大伯母。”
师良盯着她沉静温和的容颜,眼神很平和,空气却无端的冷了几分。
他薄唇启笑,弯腰一礼。
“见过长姐。”
师心鸾点了点头,微笑问:“这个时辰,平彦怎么不在屋子里读书。”
师良微笑以对,“春色将尽,长姐不也有心情在此伤花怀旧么?”
师心鸾莞尔一笑。
“春色尽,夏花开,这满园芬芳从无凋零之时,何伤情怀旧呢?大弟读书多事好事,可千万别学那些文人墨客的悲风悯月,多愁善感,长此以往,恐抑郁在心,心结难纾,祸患无穷也。”
“长姐金玉良言,平彦谨记在心,不敢忘怀。”
两人都在笑,言谈之中却俱是看不见的刀光剑影,剑拔弩张。
“长姐也要保重身体,这花园里固然姹紫嫣红,却难免招来些毒虫蛇蚁。长姐素来身娇体弱,上次毒素入体伤了根本,好容易恢复过来,可别又被花粉所迷而失了防备。毕竟,长姐还有四个月就要出嫁了,再步四年前的后尘,总归是不好的。”
语调温柔,每一句都充满关怀之意,字里行间却充斥着不怀好意。
乐槐眉峰一冷,眼里怒火已燃。
师心鸾笑容自若,“多谢平彦提醒。两季交替,春柳将逝夏荷盛放。虽赏心悦目,却难免气候差异致使心情不快。大弟平日念书辛苦,恐会因此烦躁,不利于身心健康。不若闲暇与大伯母一道念念佛经,平心静气,也可小灾小难。日后前途顺利,家中平安,再无风波。”
她笑得眉眼弯弯,语气柔婉而宽和。
“大弟,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四目相对,又是一阵刀光剑影,随即师良温文一笑。
“长姐学富五车,满腹经纶,自是见多识广远非小弟可比。今日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多谢长姐指点迷津,平彦受教了。”
他再次弯腰一揖,十分谦恭。
师心鸾眼里却笑出几分寒意。
“不过大弟素来谨慎小心,自持克制,想来我所忧不过庸人自扰罢了。”
她道:“你我姐弟虽在同一屋檐之下,却难得相遇。今日再次恰巧碰见了,我就多嘴叨扰了几句,大弟不会嫌我啰嗦吧?”
“怎会?”
师良仍旧笑得温润儒雅,风度翩翩。
“长姐可是京城第一才女,当为世人楷模,我有新能得长姐良言教导,是为福。”顿了顿,他叹息一声,“若三妹也能如长姐这般学识渊博,知书达理,也就不会犯此大错了。算起来,也是我这个做兄长的管教不严所致。幸亏长姐平安无恙,否则小弟怎能心安?”
终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