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怨而埋没至此,这何尝不是一种对自己不负责的行为?”
周喻安怔住。
“外面天高云阔,你却因一时惧怕而偏安一隅,丧失曾经的斗志与抱负,就这样寂寂终老,难道不会觉得遗憾么?”
“我言尽于此,周大人不妨好好想一想。”
楚央料定他不是胸无大志的人,只是顾虑太多忧思太多,故而才会止步不前。
“走吧,去看看宋钟鸣。”
周喻安又是一怔。
楚央勾唇,“这些日子也折腾够了,是时候下点猛料了。”
所谓的猛料,其实就是心理战术。
宋钟鸣下狱后,宋家可谓乱做一团,早就在想办法通路子,几乎散尽家财。最后还是毫无所获,走投无路之下,宋家人甚至想到进京求助景阳侯府,却被截杀在半路。
当时宋钟鸣正在啃一个肉包子,听到这里就噎住了。
因为死的那个人,是他才十二岁的长子。
他不信,直到看见楚央派人送来的那颗人头,稚嫩的,眉目间有他的影子,脸上还有未干的血,眼睛睁得大大的,还留有临死之前的恐惧和绝望。
他捏着手里那半个肉包子,胃里却一阵翻江倒海。
接下来更是噩耗连连。妻女被杀,就连家中丫鬟仆从也不能幸免,全都死于两日前的晚上,府宅被烧成了废墟。
他猜到了这一切的幕后主使是谁。正因知道,才会越加愤怒绝望。
“为什么…不救他们?钦差大人身负皇命,难道不该为一方百姓做主么?怎可眼睁睁看着无辜之人枉死?”
望着站在门外的锦衣男子,他双眼充血,近乎质问。
楚央神色凉薄并无同情和愧疚。
“当然,所以我已命人抓获杀人凶手。只是他们与宋大人一样傲骨铮铮,死也不说出受何人指使。本官很想为宋大人的家人做主,奈何实在力不从心啊。”
宋钟鸣双手抓着门栏,指甲几乎嵌入木头里,血红的眼满是悲凉悔悟以及仇恨。
眼前是长子死不瞑目的眼,是妻女惨死的场景,是宋家被灭门的惨状…
他忍辱负重,苦心经营多年,转眼成空。
呼吸急促,痛到极致,他忽然放声大笑。
“假的,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锦绣前途是假的,荣华富贵是假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笑着笑着,热泪忽从眼眶滑落,一瞬间,他仿佛苍老了十岁。
楚央静静的站着,看着他从疯狂大笑到热泪盈眶,看着他眼中重新燃起了仇恨和不甘。
笑声渐渐停了下来。
宋钟鸣回头看着楚央,“世子这般尽心竭力,可是为了太子殿下?”
楚央神色淡淡,“为还天下公道,世间清明。”
“好个公道,好个清明。”
宋钟鸣眼神苍凉语气嘲讽,“可这昭昭天下,朗朗乾坤,又有多少不平事,世子管得完么?”
楚央轻笑。
“宋大人太看得起我了。我素来是懒散之人,可不爱多管闲事。就是我想,也没那个能力啊。否则宋大人怎会在这里关这么久?”
宋钟鸣呵的一声,“世子太过谦了。”
楚央不置可否。
宋钟鸣沉默一会儿,道:“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只隐约猜到应是某个皇亲贵族。世子有把握,治他的罪么?”
“那是我的事。”
楚央眉目清淡,并不愿多说。
宋钟鸣看着他的眼睛,最终道:“好,我说。”
……
当日下午,楚央上书朝廷,称自己又有了新的线索,请求亲自押送宋钟鸣回京。
翌日,皇上就颁发圣旨,应允他回京,他立时动身离开。与快马加鞭赶到明州的萧桓,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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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央回京了?”
师心鸾得到这个消息,有些意外,又有些理所当然。
乐槐点头,“大约晚上就到了。”
师心鸾若有所思。
“皇上可有派遣新的巡河御史去离河?”
乐槐点头。
“有。”
师心鸾蹙眉,也就是说,楚央回来就不走了。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那家伙一回来,肯定会让她不得安生。
师心鸾的预感没有错,楚央回来后的第二日,皇上突然降旨,让他俩的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