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婆媳俩脸色越发难看。
师心鸾才不管她们,当仁不让的坐在主位上。与生俱来的威严和高贵让人莫可逼视,再加上乐槐冷眼那么一扫,李府的丫鬟吓得大气不敢出,立即奉上热茶。
一杯茶见了底,师心鸾才给乐槐使了个眼色。
乐槐会意,走出去,高声道:“世子妃说了,李老夫人和李夫人的盛情她已知晓。日头渐大,跪久了容易中暑。若是有个头昏眼花的,待会儿只怕听不懂世子妃的吩咐失了规矩仪态。所以世子妃特地恩准两位起身,到屋里说话。”
几句话,师心鸾便已反客为主,李家两个女人心中憋屈,但奈何身份不如人家高贵,只能忍气吞声。
“不知世子妃,有何吩咐?”
师心鸾端正了姿态,眼神冷傲,明明她坐着堂下两人站着,却偏偏有一种被她俯视的感觉。
“我那妹婿呢?发生这么大的事儿,他身为当事人,总要有个说法才是。”
李老夫人和媳妇对视一眼。
因为客人是女眷,所以府中男子不曾出来迎接,如今两个孙儿都在内院之中。
“男女有别,这…似乎不太妥当。”
师心鸾冷笑,“李老夫人现在知晓不妥当了?我二妹行的端站得直,不曾有任何德行亏损,你们李家却说退婚就退婚,难道这就妥当?还是你们觉得,我师家的女儿,好欺负?”
她语气越来越凌厉,说到最后,猛然一拂袖。
哐当——
刚喝完茶的被子碎落在地,发出清脆刺耳的声音。
李家婆媳俩浑身一震,心中总算生出几分惧意。
“世子妃息怒。”
李老夫人到底是长辈,不甘愿被师心鸾压了气场,“两府婚盟之约,我李家本不该悔婚,但不曾想天有不测风云,侯夫人大丧,二姑娘守孝之期不可废…”
“我姐妹守我们的孝,与你李府又有何干系?婚盟既立,便不可更改。李老夫人也是出身书香门第,怎不知言诺千金的道理?况且悔婚对女子的名节是多大的伤害,相信李老夫人也清楚。”
“是…”
师心鸾气势太强,李老夫人强撑起来的底气又被几句话给打散了,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旁边李夫人开口了。
“是我们自知低微,配不上侯府名门,不敢高攀,故而…”
师心鸾又是一声冷笑,“当初定亲的时候你们可不是这么说的,怎么不到三个月,怎的就天翻地覆了呢?亏得你们还自诩书香名流之家,居然派个不入流的媒婆来退亲,是当我们侯府无人,任你们欺凌吗?”
婆媳俩人被数落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哑口无言。
师心鸾却不打算放过两人,“让三公子来见我!”
不容反驳的语气。
丫鬟们战战兢兢,不知该如何是好。
乐槐一声断喝,“世子妃的吩咐,你们没听见么?还不快去传话!”
“是。”
方才奉茶的丫鬟被吼得一颤,立即小跑着退下。
李老夫人心中暗恨,原本今日退婚是李家理亏,所以派出当初说亲的媒婆去承受侯府的怒火。事后武安侯府必定会因为拉不开面子而主动退亲,反正退婚这种事,通常受影响的是女方。
却没想到,师心鸾居然来插一脚。而且看她这架势,今日不得个结果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可若是不退婚,得罪的,可是萧家,
该如何是好?
一时之间,李老夫人也拿不定主意。又恨师心鸾这妇人太咄咄逼人,一个出嫁的女儿,不在夫家侍候公婆,非跑来干涉娘家的事儿。又不是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一个低贱的庶女,也值得如此大动干戈,分明就是故意打她李家的脸。
师心鸾算是看出来了,这李家两个妇人既昏聩又不讲理,跟她们讲道理无异于对牛弹琴。
看一眼身侧一直不说话的师心云,心中一番权衡。
古代腐朽的封建制度如泰山般压住了女子所有的自由和思想,这个时代被退婚的女人再嫁也遇不到什么好人家,要不然就只能青灯古佛了此残生,再不然就一根白绫了断自己以全清白。
男方顶多就是被骂几句薄情寡义,日后照样娶妻生子。
看李家这态度,婚是肯定要退的,否则以后师心云嫁过来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但退婚以后,师心云后半辈子又该怎么办?
“姐姐。”
师心云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