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若小心翼翼地挪开遮住眼睛的手指,看着即墨,说道:“你若不信一见钟情,那日久生情如何?”
即墨浓密漆黑的睫『毛』颤动着,像是一只振翅欲飞的黑『色』的蝴蝶。
片刻之后,即墨薄凉的嘴唇张开,看着目光盈盈的慕容若,说道:“姑娘真是……不知羞。”
慕容若见即墨这像是情窦初开,被调戏的良家男子一般的情状,顿时乐了,双手捧着脸,笑道:“国师大人说说看,我哪里不知羞了,小女子求赐教。”
即墨看着言笑晏晏的慕容若,脑子里那些诗词歌赋,政论策论都记不起了,一时间无言以对。取而代之的是眼前人嫣然的笑容。
午餐过后,即墨就让锦衣卫们护送慕容若回宫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慕容若很轻易地就同意了回宫的事情。
即墨一路随行,将慕容若送到了宫门外。
天空白得亮眼,云层堆叠在一起,层层累积,像是要积压了下来。
慕容若抬头看了眼天空,随口问道:“韩余方,这天是不是要下雪了?”
韩余方点了点头,答道:“恐怕是的,陛下。”
慕容若皱了皱眉,思忖了一番,问道:“即墨是不是没有带伞呀。”
韩余方眼中闪过嫉妒,将手中拿着的伞往着身后塞了塞。
慕容若问道:“今日出宫之时,你不是带伞了么?把伞给朕。”说着伸出了手。
韩余方身体僵了僵,片刻后,才把身后的伞递给了慕容若。说道:“天也不早了,陛下还是早些回宫吧,况且国师大人也走远了。”
慕容若说道:“无妨,朕用轻功去,把伞送给即墨。免得他路上遇到风雪。”
说着,慕容若调动内气,快速地掠过宫道。
宫门口的侍卫只见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彼此眼神中都闪过疑『惑』。
侍卫甲说道:“刚刚飘过去的那是陛下么?”
侍卫乙说道:“好像是吧,不过陛下不是才刚刚回宫么?难道是刺客么?”
侍卫甲说道:“管他呢,咱们就当是没看见不就完了。对了,待会换班,哥俩去喝两杯啊。”
侍卫乙点了点头,说道:“好啊好啊,这天寒地冻的,还是喝酒最好。”
慕容若的身影快速地掠过,片刻后,在街道上追到了即墨。
不过是片刻之间,云层已经压了下来,空气也冷了。街道上的走夫贩卒大多都收了摊子,回家去了。
慕容若顿住了脚步,喊道:“国师大人,你且站住,等等我。”
即墨听到了声音,停下了步伐,回头。看向了慕容若。
慕容若把手中的伞递给了即墨。
即墨伸出手,接了过来。
白『色』的伞面上还残留着她的温度,触碰之时,像是手指连着心脏的某一处都灼烧了起来,却又不由得握紧了一些。
慕容若说道:“可能要下雪,伞先给你了,我回宫了。”说着,便摆了摆手,调用着内气,往宫里赶去。
即墨看着那一抹白『色』的残影,直到那残影彻底地消失在视线中,转而把目光放在了伞上。
向来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国师大人,眼底产生了疑『惑』,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心脏,现在在砰砰砰地跳得厉害。
长安城被漫天的风雪笼罩住,潇潇洒洒的风,飘飘悠悠的雪。
即墨撑着那把伞,缓慢地走着。
他的身后是宏伟森严的皇宫,天底下最奢侈的牢笼。
那个送他伞的姑娘,就住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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