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地毯,从大门口,一路铺到大堂。
喜婆牵着何青衣,有点报复『性』地,走的很快。
何青衣披着盖头,低头看着红毯,一路又跟着喜婆快走,眼睛里一直是红『色』的地毯,飞速后移,突然觉得有点晕。
突然,有人伸手扶了一下她。接着,马上就松开了手。
何青衣心里感激,可披着盖头,实在看不见什么。只见盖头下的那一小片视野里,全是大家的脚,女人的裙摆,男人的长袍。
刚刚那个,大概是个管事的婆子吧。
何青衣跟着喜婆,走了几步台阶,进了大堂。
满堂的人,早就等着新娘子到来,好拜天地。
马上有人,塞了根红绸在何青衣手里。喜婆掰着何青衣的肩膀,把她转了个方位。
红绸的另一端,也到了另外一个人的手里。
何青衣很是好奇,不是说,邓大公子连走路都困难吗,拜天地他行吗?还有,镇国公邓如光能回京城嘛?他能离开边疆吗?
何青衣心里,可是一大堆的问号。
可她毕竟看不见,只得按喜婆摆好的方位,站好了。
这时,赞礼人开始大喝一声:“一拜天地!”
后商京城的房子,一般坐北朝南,拜天地,一般指的北方。
何青衣按着喜婆摆好的方位,拜了下去。
等她起身,赞礼人又喊:“二拜高堂!”
父母一般就坐在大堂北边的座位上,何青衣仍朝这个方向拜了一拜。
接着,赞礼人又喊:“夫妻对拜!”
何青衣的右手抓着红绸,想来邓大公子,应该在右手边,她慢慢转到右边,拜了一拜。
只是,那人穿着黑『色』的靴子,天青『色』的长袍。
天青『色』?何青衣心想,果然不是邓大公子。那么,谁替他拜堂成亲?按习俗,莫非是他弟弟,邓二公子?
何青衣一想起家中仆『妇』的闲话,突然想笑,如果是他,那真是一点避讳都不用了。
赞礼人,似乎比何青衣,还想快点结束拜堂仪式。
何青衣刚直起腰,他就喊:“送入洞房。”
酒宴呢,酒宴!何青衣心想,不对啊,拜好天地,不是应该吃筵席吗?好好的一顿酒菜,怎么说没就没呢?
话说,从早上天还没亮,直到现在下午拜了天地,何青衣可是水米未进啊。这叫什么事,酒宴都没了。
何青衣正感慨呢,却发现,进洞房的,只有她一个。红绸那一边的青衣男子,竟然留下了。原来,饿肚子的只有她。
何青衣愤愤不平地跟着喜婆,进了洞房。
天『色』,这时候才正式昏暗起来,而婚礼,该完成的步骤,都已经完成。只等着新郎官,吃了筵席进洞房。
喜婆带着何青衣,跟在管家嬷嬷身后,七拐八拐地进了洞房。
应该是邓大公子的卧室吧,闻起来就一股子重的要命的『药』罐子味。
何青衣坐在厚厚的床褥上面,心想,邓大公子,到底是怎么熬过这些年的。
她吃一碗『药』,祖母都要拿好多糖来哄,他可是吃了一辈子的『药』。
在何府的时候,何青衣有时候也自怨自艾,觉得自己命运不济,父母双亡,还落到嫡母孟夫人手里,受尽屈辱。
可对比下邓大公子,她没灾没病,能走能跳,何青衣觉得,自己以前,是见识短浅了一些。
毕竟是肚子饿了,何青衣也没太多力气,替别人伤感。
以前在何家,也不是没有挨过饿,兰香和陈嬷嬷,完全就不管何青衣有没有吃饭。有时,厨房的人忘记送饭了,何青衣也饿过几天。
可今年,似乎饿的特别快,应该是在长高吧。
何青衣觉得自己,明显高了不少。以前房里的橱子,她得踮着脚,才够到上面第二层。现在,轻轻松松手一挥,就够到了。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何青衣突然『摸』到被子底下的花生,心里想了一下,这是盐煎的,还是五香的。想到五香二字,口水直接就下来了。
何青衣窸窸窣窣剥了颗花生,盐煎的啊。再『摸』了一颗,还是盐煎的啊!
剥了堆花生,何青衣又『摸』到个桂圆,掰开吃了,肉厚核小,标准的莆田货。
吃了堆咸花生,又剥了堆甜桂圆,何青衣觉得,撒帐撒帐,还是很有道理的。
百子千孙,你要是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