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叶小姐嫁了个她父亲手下的主事,叫史大通的。孟小姐许了何家的二公子,还没过门,就听说何家的夫人想悔婚了。”陈芙蓉说。
“何家?”何青衣问:“何美人她们家吗?”
“是何家五房的何二公子,”陈芙蓉说:“就是今年状元的弟弟。”
原来是何学瑾,何青衣在宫里不知道宫外的事,最近遇上周和,都没机会说话。直到这时,才知道那个孟夕颜嫁了她的二哥,而那个叶南栀的命运,却越发苦难了。
听了叶南栀的事,谁都很同情她,可外人又能做些什么呢。她的父亲,看不见她的苦难,还嫌她拖累自己。而她的继母,就把一股子女人的刻薄和恶毒,全发泄在她身上。她又已经出嫁,生命和尊严全掌握在她的丈夫史大通的手里。旁人根本就没有置喙的余地。
徐若兰这次失宠,原有些怨恨父亲,家里没有主母,才导致她入宫的丫鬟没有选好。可现在看来,如果有个叶南栀家里的继母,说不定自己早就尸骨无存了。只能说,各有各的命。
众人唏嘘了一场,才发现,世间竟然有那么多命运不济的女子。跟她们相比,自己的这点苦难又算得了什么。于是,各自收了自怨自艾的心,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也得为了宫外的家人,好好过下去。
因为徐士吉托病在家,高阶在朝堂之上没了对手,好不得意。高嫔知道了,对徐若兰也失去了兴趣。再加上徐若兰禁足之后,越发谨小慎微起来,每日去景仁宫的请安,除了必要的话,绝不多说一个字。
高嫔见了,也不再拿她当做敌手了。反倒对贞妃,开始有点针尖对麦芒。可毕竟贞妃是妃,高嫔是嫔,身份的差距摆在那里。再加上贞妃又是中宗的心头好,高嫔也不敢太失礼了。
只是,时不时带着小公主去给皇后请安,仗着中宗对小公主的宠爱,挤兑一下别的妃嫔。虽然也没什么看得见的利益,高嫔却乐此不疲。
陈芙蓉身体好点了,去了景仁宫,一看见高嫔的小公主,多少就有些伤感。可又无人可以诉说,倒是淑妃因为高嫔的高姿态,对陈芙蓉又重新和善起来了。时不时,问几句身体的情况,时不时,还派人给她送点补品。
陈芙蓉在困顿之中,觉得淑妃如此待她,实属真心,跟她渐渐走的近了。反而跟住得近的徐若兰,还有张留梦疏远了些。
何青衣也去过几次如烟阁,对这三人的疏远,也略有所知。很多时候,一起纵酒高歌的朋友,最后反目成仇的也不少,这样疏离了,也不见得就是坏事。何青衣就这样安慰自己,可想起陈芙蓉没了的孩子,她对自己出宫的事情,越发没有把握了。
三月中旬进宫,六月中旬陈芙蓉才有了身孕,满打满算,一切顺利的话,明年三四月她就能成功出宫了,正好是一年之约。可现在都快八月了,别说孩子,连个影子都见不着一个,看来,一年出宫的事,怕是要泡汤了。
徐若兰在夏天,有个喝荷花茶的习惯。以前在家里,都是荷香给她弄的。现在荷香没了,桂清跟她也才一年,并不了解她的习『性』。徐若兰因为荷香的事,在丫鬟上面,也小心了许多,这荷花茶的事情,就一直没跟桂清提。
往年的夏天,一到七月,荷香就会拿了宣纸包茶叶。小小的一撮,刚够一杯的分量。包好了,隔夜放到荷花的花苞里面。
等到天亮,晨雾散了,太阳出了,荷花那么一开,放在花苞里的茶叶,既有日月『露』水的味道,又有荷花的清香,再加上原有的龙井味道,较之原来的茶味,凭添了几分雅致。在这炎炎夏日里饮用,清心自不必说了,还多了几分悠然避世的味道。
荷香自小跟了徐若兰,自然知道。可桂清才跟了一年,对这事并无概念。徐若兰也觉着宫里不如家里,能少一件事就少一件事吧。
可有天她去御花园闲逛,却发现连江亭边的荷花开的甚好。一时就心动了,傍晚的时候,就拿了包茶叶放荷花里面了。
到了次日天一亮,太阳才出来一点点,徐若兰就带了桂清去游园子。一则取下茶叶,二则这个时辰,御花园里没人,她们也能走的自在一些。
谁想,徐若兰刚取了茶包,又在连江亭遇见了早起练舞的何璇珍。因为禁足,徐若兰并未见过何璇珍跳舞。主仆两人看见何璇珍在水榭附近跳舞,多少有些好奇,就驻足观看了一下。就这么一看,却惹怒了何璇珍。
自从乞巧节跳舞失败,何璇珍一直觉得宫里的人,都在对她指指点点。因为这连江亭,是她成功的起点,所以,何璇珍就常来这里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