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衣出宫去沈府的那次,邓云鸿在青琐门外,远远的见过一次刘贡,只记得他身形高大。
这次见了,高大自不必说了,还一身正气,邓云鸿倒是也喜欢,就说:“刘兄不必客气,家父也曾提起过刘兄。只是你在五军营,各为其主,难免疏远了些。”
他这么一说,刘贡自然要表忠心了,说了一通北疆怎么好,坦坦『荡』『荡』,现在五军营怎么不好,明争暗斗,官场作风十足。
北疆的消息,邓云鸿一早就知道了,倒是也不着急问李荣,就听刘贡啰啰嗦嗦批判五军营,心想,这人这般高大,没想到心思倒是细腻,只是,牢『骚』也太多了吧。
刘贡正说着呢,秋辞过来通报,说徐坤文来了。
邓云鸿心想,徐坤文这人,虽然满口胡话,人却极聪明,应该没事。就吩咐秋辞,带他上来。
徐坤文一进花厅,就看见李荣跟刘贡了,见过礼,就问李荣:“我大哥怎么样?”
李荣笑嘻嘻,说:“徐参军好着呢,我帮他交了半年的酒债。”
“酒债?”邓云鸿问,言辞间颇有威仪。
李荣也不敢笑了,站起身,说:“镇国公原打算让宋哥进京的,可徐参军收了我的贿赂,就劝镇国公,宋哥面善,我面相凶恶,让我进京吓吓他们。镇国公觉得有道理,就派我来了。”
徐坤文忍不住笑出声了,邓云鸿只得摇摇头,这叫什么事啊,虽然有点道理,竟然是酒鬼收了贿赂,父亲还真听了。这徐乾文,真是了不得。
刘贡也问徐坤文:“那吴仪,后来没找你们麻烦吧。”
“哪能啊,”徐坤文颇为得意,说:“翰林院再没人敢朝我们动武了。”
邓云鸿听徐坤文提过吴仪,知道他是高阶的亲信,上次科举案的时候,高安远受贿的事,就是吴仪说的。
众人说笑一会儿,李荣跟刘贡就先告辞了,带上吃了一堆零食点心的徐冲出门走了。
等他们一走,徐坤文换上一张很无奈的神情,说:“大公子,我们府里的丫鬟不懂宫里的礼数,怕是再派一个进宫,又被皇上给打死了,你给找个好的吧。”
邓云鸿想了想,说:“过几天我们南院的夫人进宫给皇后祝寿,到时候给你妹妹送一个丫鬟进去吧。”说着,喊了春令去叫玉墨。
玉墨十四五岁,礼数倒是周全,也曾陪着邓夫人见过几次皇后,对宫里的事,也知道一些。徐坤文见了,还算满意,点点头,同意了。
春令带了玉墨下去,跟她说了进宫的事,就送去南院,让邓夫人教她一些后宫的礼仪规矩。
徐坤文有些担心,问:“现在皇后怀孕了,大公子觉得,他们还会为难我妹妹吗?”
话里的意思很明白,现在邓皇后成了众矢之的,徐若兰是不是没危险了?
邓云鸿冷笑,问:“你觉得他们敢动皇后吗?”
徐坤文想了想李荣的话,摇摇头,说:“应该不会。”
“皇帝跟太后是不会动皇后了,难保下面的人豁出去,不顾死活出手,”邓云鸿说:“这样一来,你妹妹难保不遭殃。而且,后宫妃嫔的事很复杂,说不定就有人看不惯你妹妹,不想她生皇子,出手也不一定。现在可不是松一口气的时候。”
徐坤文听了,只得点点头,徐若兰进宫,他是不赞成的。可家里的其他三人,全是一门心思进宫。现在,高阶正得意呢,高嫔说不定就会派人出手,确实不是放松的时候。
两人说了一会儿后宫的事,徐坤文就告辞出了邓府。心想,邓府原先就指望徐若兰生个皇子,现在邓皇后自己也有孩子了,徐家的担子也轻一些了。
如果邓皇后的皇子日后登基,徐若兰站了她一边,以后也不用太担心了。这样比徐若兰自己单打独斗,也好上许多。徐坤文渐渐觉得,大哥的决定,果然没错。
北疆军队进京的事,何青衣在宫里,自然也听说了。别的不说,光说这行军的速度,两三天就在城北集结。估计中宗跟太后,是不敢对皇后下手了。否则,这五千精兵,随时杀进宫来,养尊处优的御林军,根本就不是北疆军的敌手啊。
这批人借着贺喜贺寿的名义,驻扎在城北,怕是轻易不会退去。也不知道,中宗会找什么借口,赶走他们?何青衣觉得,自己如果是中宗,就在城内伪装北疆兵扰民,再借口打发了他们。
只是这点,邓云鸿也早就料到了,五千人马日夜三次点兵,违令进城者斩。这样的军命,一早就贴满京城了。即使有人伪装,一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