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放黑水的瓶子找到了,中宗就赶紧问:“知道是谁的吗?”
“眼下还不知道,”曹嬷嬷摇摇头,说:“那后殿住了寿康宫的宫女,二十来号人呢,一下子也说不清楚是谁扔的。蒋尚宫带人在别地儿查屋顶,寿康宫的那人就慌了,找了个没人的机会,搬了梯子去屋顶上找。可她扔的时候也没注意扔哪儿了,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有人看见了,早上就通报给蒋尚宫了,蒋尚宫赶紧带人去寿康宫一找,就在屋顶上找到黑瓶子了。”
“不是说,有人偷偷上屋顶找了吗?”中宗问:“没人看见她是谁吗?”
“看见了,”曹嬷嬷说:“可她是天黑的时候,偷偷上的屋顶。有人就看见了一个影子,『迷』『迷』糊糊的,根本就不知道是谁。”
“天黑的时候?”太后问:“是早上还是晚上?要是睡觉的时候少了人,一查也就知道是谁了。”
“太后英明,”曹嬷嬷说:“就是早上蒙蒙亮的那会儿,有几个宫女起的早,在院子里就看见屋顶上的人影了。”
“给哀家好好地审!”太后啪地一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了,“务必查出是谁。”
中宗用过早膳,知道黑水案有了眉目,就放心回了乾清宫看折子。
这几天,高阶的折子,他都避开不看了。可这高阶,跟个话痨似的,每天早朝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车轱辘话,呈上来的折子,也是鞑靼的事。
本来,高阶跟鞑靼可汗的长子索铎密谋,阿勒坦汗去世的时候,后商派人帮他登上汗位。可眼下,中宗手里也紧张啊,再两个月就年末了。天气一冷,宫里的用度就蹭蹭蹭地涨,再加上要为过年留一笔钱,哪来的银子帮鞑靼长子啊。
要有银子,中宗一早就许了,这高阶,真不识时务。
前几天,中宗翻了何璇珍的牌子,谁知道钱没要到,何璇珍还莫名其妙哭了。中宗召人侍寝,从来就没遇上这么窝火的事。
敬事房的人送了何璇珍回去,可第二天,魏明就带人去了漱芳斋。吩咐了何璇珍跟香莲香蕊收拾东西,除去自己带进宫的,还有日常用的衣物,其他都留在漱芳斋别动。
何璇珍一下子就愣了,问:“魏公公,这是干什么?”
魏明看了一眼何家的这个女儿,脾气大,『性』格冲,本来就不是皇上喜欢的类型。用了风入衣的『迷』香,才得了皇上的欢心。可谁知道这『迷』香有害呢,陈美人的龙胎就这么没了。就因为何家的钱,皇上才忍了,没有追究。
可这会儿,何家就是不拿出钱来,皇上对这何璇珍,也再没耐心了,自然就派人打发了她。这叫杀鸡儆猴,何家还有两个女儿在宫里呢。他们要是识相,就早点拿钱出来,否则,冷宫就是他们女儿的归宿。
知道自己要被打入冷宫,何璇珍当场就哭闹不止,一会儿让人去尚服局找何璇珺,一会儿又说自己要去面圣。
魏明冷哼了一声,就远远地站开了。这后宫,又岂是她能胡闹的地方。见她不肯听命,几个小太监上去,立马捆了绳索,塞了布巾。何璇珍哭的涕泪纵横,头发凌『乱』,可绳索结实,实在是动弹不得,只能呜呜地嚎叫。
香莲和香蕊见状,知道是在劫难逃,只得求了魏明,让她们收拾点东西。魏明做事,一向手下留三分余地,就许了。等她们收拾了些东西,主仆三人,一起被送进了西北角的冷宫。
漱芳斋的地上,有摔破的花瓶,也有扯下的帷幔,一片凌『乱』。有些故事,一开始就写好了结局。何璇珍的『性』子,再加上她的『迷』香失效,这冷宫,说不定还算比较好的结局。
只是,何璇珍又如何能接受这样的命运呢。关在冷宫里面,拿了珠宝首饰,不停地央求看门的人,放她出去。门人收了财物,把她一推,仍旧锁了大门。这样的哀求,他们听的,实在是太多了。今儿你要出去,明儿她要出去,这冷宫,岂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呢。
冷宫外面的张美人跟何嫔听了,也都知道,又有新人进了冷宫。要是运气足够好,说不定这新人,也能跟她们一样,二十几年之后得个赦免,搬出来过完余生呢。
何璇珍进了冷宫,何璇珺当然知道了。
何璇珺知道,就何璇珍的『性』子,出事是迟早的事。可是,她没料到,这个冷宫,竟然这时候才来。
七夕的时候,何璇珍的风入衣闯了大祸。宫里都说,这风入衣有滑胎的作用,陈美人就是被何美人给害的。
何璇珺以为,何璇珍一定挨不过那一关了。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