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砸死了灾民,灾民当然也动手了,夺过锄头,三下五除二,立马砸死了动手的人。
这么一来,王家庄的族长也不乐意了,你们危难,我们开了祠堂的大门迎接你们,送了吃食酒水,你们调戏良家『妇』女不说,还仗着人多势众打死了我们的人。这族长当即就要关闭祠堂,赶了灾民出去。
灾民人多势众,当然不愿回到风雪里去,闹将起来,也不知道是谁出了个主意,抓了王家庄的族长,好让王家庄的人乖乖听话。
擒贼擒王,族长一被抓,王家庄的人倒是也不敢太过分了,可心里却更愤恨了。当晚派了子弟去周围找了各庄的人马,一起围了自家的祠堂,『逼』灾民放了他们的族长。他们闹了一夜,京城东边各家庄的人,都关紧家门,不让灾民靠近,唯恐惹祸上身。
府尹天一亮就带人过来调节了,这么多灾民,出事是迟早的事。好在他这府尹还有些分量,村民们暂且散开了。可灾民却不把他这个府尹放在眼里,怎么都不放王家庄的族长。
府尹在祠堂门口说的口干舌燥,那些灾民才勉强答应放人,还要他保证,不会为难他们。王家庄的老族长,年纪不小了,这么折腾了一夜,早已经支撑不住了,连声叫了起来,求府尹赶紧答应了吧。
府尹只得答应了灾民的条件,救了王家庄的族长出来。王家庄救回族长,当即就开始赶人。灾民们无奈,也只得回到风雪『露』天中去。
问清事情,这事是灾民调戏在先,王家庄的人却拿了锄头,砸死了灾民。灾民再报复砸死了王家庄的人,又抓了他们的族长。
谁都有错,可谁都觉得委屈。王家庄觉得自己这般仁义,却引狼入室,害死了村民,差点损了族长。灾民也有些委屈,他们并没出格的事,只是多看了几眼,对方就来寻仇。出手又那么狠,一锄头砸死了一个灾民。所以他们才砸死了那个村民,扣押了他们的族长。
府尹只得再问,是谁砸死了那个村民,灾民当然不说话了,村民们齐齐把手指向一个高大的汉子。那人二十三四岁的模样,身材高大,说他砸死了人,府尹是相信的。问清了姓名,就把他抓了,想要带回府衙审问。
可灾民却不愿意了,他们觉得砸人的那个杨强,只是维护正义,杀了王家庄的杀人凶手。同样是人,凭什么王家庄的村民,就能拿了锄头砸死他们的人呢。群情激愤起来,就围了府尹不让他走。
一边是王家庄的村民,口口声声要伸张正义,一边是逃荒的灾民,虽然面黄肌瘦,却是清一『色』壮年男子,这要是打闹起来,只怕灾民要占上风。
府尹不敢擅自决定,派了人马回去求救。这种疑难案件,一般都由大理寺负责,府尹的人,自然去找大理寺卿花采轻了。
中宗这几日,最担心的就是灾民闹事。这会儿真闹事了,花采轻听了消息,也不管是不是自己该出马的案子,赶紧带了徐坤文,两人骑了马,踩了积雪,飞速赶往东城了。
前段日子,大理寺急缺人手,花采轻就跟高阶说了一下。高阶正瞅着徐坤文不顺眼呢,就给打发到大理寺来了。一般来说,进了大理寺的,基本上就断了官路,日后只能在大理寺好好断个案子,写写文书。既不能外放,也没了入阁为相的可能。
谁知,徐坤文生『性』敏捷,为人多智,最擅长处理这些奇奇怪怪的案子。人家一头雾水,他却能一下子理清关键,找出最合适的律法,断的有理有据,清清白白。
花采轻一向看不起死读书的翰林,却对这个徐坤文情有独钟。都起了收他为婿的心思,问了徐坤文好几次,是否定亲。
可徐坤文每次都说,他没定亲,却有心上人了。花采轻倒是也不相『逼』,他疼爱自己的女儿,可不敢让她嫁去吃苦。只是对徐坤文,越发欣赏了,出门办事,必定带他同行。
到了东郊,花采轻就看见乌压压两群人,围了府尹正在言论,府尹边上站了个高大的汉子,应该就是那个杀人的杨强。
花采轻听清府尹的叙述,心里也明白了几分,这杨强倒不是蓄谋杀人,只是斗殴之时有了误伤。那个被杀的村民,倒是蓄意杀人,拿了锄头,直接就砍死了一个灾民,所以自己才死在杨强的手下。
只是,王家庄的人收留了灾民,这点倒是事实,他们仁义,却丢了『性』命,还差点没了族长,义愤填膺,要一个说法也正常。
这事要放平时,花采轻觉得判个斩监候给王家庄一个交代,在监狱里关上一段日子,再把他充军发配,留条『性』命也不是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