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以为,何青衣只是瞎诌,找个机会逃跑罢了。没想到,真有这么个乞丐,还在皇宫边上。
不一会儿,薛掌柜带着个白发白须的老乞丐来了,“这就是老梁。”
魏明一看,果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没一百二十岁,也有一百岁了。只是那衣服,也真够腌臜的。
魏明捂着鼻子,就要带他回宫换了衣服,好去广安门唬人。谁知,那老梁也有几分骨气,“要换就这里换,免得腌臜了你们那地方。”
魏明只得放下捏鼻子的手,憋着呼吸,说:“那我让他们赶紧拿了衣服过来。”
为了呼吸几口新鲜空气,魏明让侍卫们看住何青衣和那个老梁,自己飞奔回了青琐门,取了衣物,带了十几个黑衣服的内侍出来了。
老梁吩咐薛掌柜上酒上菜,一边坐了何青衣身边,低声问:“这一出又是怎么回事?”
何青衣也没吃午饭,就拿了筷子吃东西,一边嫌弃练雪见,“你这什么味啊?熏死人了。”
“那你就不能给我编个好些的身份,什么王孙公子的,我就熏了香粉,脸白白的过来。”练雪见也很无奈啊,何青衣让他扮乞丐。衣服容易,随便找个乞丐买一身就是,可这个味道,他是翻遍了薛掌柜的厨房,才找了几块臭豆腐啊。
“达延让我去和亲呢,”何青衣说:“你装下西河长老,我们去广安门吓吓他们。”
“还不如我杀了他更方便呢。”练雪见想偷懒。
“别介,”何青衣笑,“留着吓吓皇帝,让他睡不安稳多好玩。”
魏明带了内侍回来,却看见这两人坐了一起,有说有笑地吃饭,边上六个侍卫傻傻地站着,神游物外。
看见魏明他们回来了,老梁又咬了几口鸡腿,一手油腻地接过黑『色』衣服,进屋去换了。魏明看了一眼桌子,一片狼藉,这老梁,饿了多少天了?还有这何青衣,跟这么臭的人坐一起,竟然还吃得下东西,也算怪事了。
老梁换了衣服出来,除去袖子上有些鸡腿的油腻,看起来倒是非常仙风道骨。魏明心里,已经信了几分,就带了何青衣和老梁,一起去广安门了。
达延围城,城郊的百姓逃进城来,现在堵了街道,一片兵荒马『乱』的样子。何青衣见了,心里只想起一句话,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好容易到了广安门附近,何青衣就看见方王了。
高阶先前坐了吊篮出去议和,方王已经听说了,皇帝让张留仙过来和亲。方王苦笑,这张留仙,他没得到,庆王也没得到,反而便宜城外那个达延了。
只是,那十几个黑衣人是怎么回事。再看,里面有几个认得的内侍,方王一时间,也不知道这些人好端端的,干嘛穿了一身黑衣服。
何青衣上了城墙,居中站了,练雪见扮成西河长老的模样,站了她的身边。
两边说好了不偷袭,达延就骑马到了城下,他倒不怕冷箭。毕竟,现在他有十万人马,只要城墙上有人放冷箭,他马上就有了进攻的理由。
达延带了人马围住广安门,根本就没打算和谈的。珠宝他要,城池他要,美人他要,京城他也要。
达延带了个传译到城下,抬头看了一眼,真的是张留仙,他就问了,“美人,如何不下来说话?”
“达延,”何青衣笑,“你的伤口好了吗?现在又喊我下去,莫非,又想挨刀了不成?”
方王和高阶只知道达延负伤逃走,并不知道是何青衣干的,现在听了,彼此心中都是一惊,莫非,张允的女儿,武力值也那么高?
城墙上的将士,哄堂大笑,一起问达延,“你还想挨刀吗?”
达延的人马见了,就渐渐围了上来。眼看就要一触即发了,魏明赶紧跑到何青衣身边,“张姐姐,你别刺激他们啊。”
这时,围上来的将士,已经有人认出西河长老了,不停地指着西河长老交头接耳。
达延也奇怪了,半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何青衣身边的黑衣老头,看着确实是西河长老的模样。只是,他虽见过西河长老几面,隔了这么远,实在没法确认啊。
有些将士已经下了马,跪在地上了。魏明一看,有戏啊!没想到这老乞丐这么顶用。
“那位可是西河长老?”达延忍不住问了。
“你没长眼睛吗?”何青衣嘲笑,“不会自己看嘛?”
传译把这话说了,达延的人马,已经跪下了一半了。广安门的将士见了,士气大振。看来,这黑衣服的老头,就是达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