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如光起身,魏明又给他搬了张椅子坐着。
几人陪着中宗说了一会儿话,张允就带着邓如光,说要出宫了。张超要带着何青衣同去,邓如光却开口了,“留仙跟庆王已经定亲,就让她留下吧。”
何青衣一听就愣了,邓如光这是置自己于死地啊。张允这一出宫,必定带着邓家的人出逃。何青衣没有指望张允能带着自己出逃,可张超这么说了,邓如光再一口反对,杀意实在是太明显了。
不知道,邓如光是想留了自己在宫里做障眼法呢,还是真想自己死在宫中。何青衣心里,也起了些恶意,看来,邓家没打算让自己出去啊。邓云鸿说的什么假死毒『药』,不过是收买人心的幌子罢了。
何青衣倒是不担心自己,毕竟,东仙一定会来救她。真不行,还有个练雪见呢。她在宫里,一时半会儿又死不了。太后那么想要金钗,怎么舍得杀了她。
既然邓如光这么说了,何青衣也谢绝了,“哥哥,你陪镇国公先回去吧,我在宫里陪陪皇后。”
张超并不知道,张允他们打算丢下何青衣,就点点头,扶了邓如光,一起出宫去了。
何青衣明白,邓如光一定是中毒了,可现在,何青衣才不在乎他的生死呢。
中宗见张允留下女儿,心里就更安定了。他也放邓如光出宫了,日后死了,那是邓如光自己年纪大了,病死的,与他这个皇帝无关。
北疆现在就剩下一个张允,他女儿又和庆王定亲了,日后,都会按着自己的想法来了。中宗心里,又开始舒服起来了。
邓如光回了邓府,就召了邓云鸿,邓云游和邓夫人,交代后事了。
“皇帝让我选一个,是我吃遗恨,还是让云游来吃遗恨。”邓如光看了一眼小儿子,说:“我年纪也大了,皇帝只要我死,拿云游『逼』我,不过是个幌子,那我就吃了。”
邓云游听了,直接趴到父亲膝盖上哭了。
张允脸『色』一僵,他以为,皇帝放过邓如光了,原来如此,已经给他吃了致命的毒『药』。
“快让王应元过来!”邓云鸿喊。
“没用的,”邓如光摆摆手,“痴梦发作的慢,遗恨发作的极快,张允他们进京的时候,皇帝就让我吃了遗恨。还有一天的时间,有些事,我想交代一下。”
邓云鸿只得含泪,听了他的吩咐。屋内除了邓云游的哭声,一时间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这时,王应元也赶来了,把脉一看,赶紧拿了金针出来,给邓如光扎了几针,吩咐他少说话。
看他一脸严肃,邓云鸿问:“能治吗?”
王应元摇摇头,说:“我只听过遗恨,从来没有见过,只能往后再拖个一两日。”
邓如光说:“也好,我们连夜出京,在北疆给我办丧事吧。那地方我生活了一辈子,能死在那里,也是如愿以偿。”
张允立马吩咐收拾东西,即刻出京。
邓云鸿却想找人救救,王应元说:“昨天何青衣不是带了个假的西河长老去广安门了嘛?她如果认识西河长老,那一定有救。”
张允一愣,“可她还在宫里呢。”
“无面,”邓云鸿吩咐,“你赶紧进宫,无论如何,也要见一见何青衣,问下她,是否能联系西河长老,快去!”
无面赶紧去了,乾清宫防范森严,无面从来没成功进去过。只希望,何青衣晚上在景仁宫里过夜。
无面一走,窗口又进来一个黑衣人。
“无面,你怎么又回来了,”邓云鸿有些恼火。
那黑衣人顶了无面的脸,坐在窗台上晃着脚,“邓云鸿,你果然是个骗子。”
听他这么一说,屋里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这人不是无面。
邓云鸿起身护住父亲,问:“你究竟是谁?”
“我?”来人自然是练雪见,可他死不承认,“无面咯。”说着,拿了手指,一个个指过去,名字全都对的上。
邓云鸿更是吃惊了,这黑衣人,对自己邓家的事,知道的也太多了。
“何青衣不会帮你们的。”黑衣人叹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们会带她出宫呢,竟然把她给丢宫里了,这是障眼法呢,还是存心让她死?”
邓云鸿一愣,“我们不是故意的,皇帝非要留她在宫里。”
张超反驳了,“是镇国公说她跟庆王定亲了,吩咐她不用出宫了。”
邓云鸿看了一眼父亲,总算明白了,是他不让何青衣出宫的。邓如光先断了何青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