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回趟家了,”练雪见说:“你把法珠给我,我拿去给长老了,再带回来给你。”
何青衣褪下手上的珠子,问:“家里有什么事嘛?”
“没事,”练雪见说:“就龙王那一摊子事,每年都要闹个一两次的。”
“龙王?”何青衣问,“什么龙王啊?”
“你还真的一无所知啊,”练雪见笑了一下,又开始显摆了,“我们练氏原来可以御龙,后来丢了洛水的那一卷,法术就丢了关键的一环,谁也不会御龙了。可这龙没了主人,一天到晚出来做恶,想下雨就下雨,想不下雨就一年都不下。”
“真的嘛?”何青衣半信半疑。
“真的,”练雪见说:“去年我哥就为了这事,跟西河长老一起找了大半年的神龙。”
“找到了吗?”何青衣问。
“找到了,”练雪见说:“可它不听话啊,胡『乱』下了几场雨,最后就旱灾了。”
“那这次呢?”
“这次是『乱』下雨,”练雪见说;“它再捣『乱』,今年黄河就要决堤了。”
“是嘛,”何青衣半信半疑,天下还有龙这种生物吗?
“你看你,还别不信。”练雪见说:“你就早点回家吧,像你这样手上有龙头的,按理说都能御龙,早点回家帮忙吧。”
“嗯,”何青衣点点头,“我交代了七公主的事就回去。”
“那周和呢?”练雪见又问。
“到时候有空了再去找他吧,”何青衣说。
“这样也是个办法,”练雪见说:“干嘛非要大家认可呢。就邓家那些人,就皇室这些人,还有你外公那些人,要这么些人赞同,多累啊。”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练雪见就出宫回延绥去了。
到了七月六日,明明要过乞巧节了,可宫里和宫外都不太平。
先是皇室的人找了邓太后,把昨天端王结婚,邓云鸿的夫人打方王妃跟七公主的事给说了。
中宗在世的时候,谁敢这样对待皇室的公主和王妃?就算她是邓云鸿的夫人又怎样了,能这样骑到皇室的头上来嘛?邓家是有军队,可这天下,还是汤家的天下。
邓太后对邓夫人姑侄也没什么好感,可这会儿皇室的老人气势汹汹,连她也一块儿指责了。邓太后无奈,只得说自己明日找了邓夫人问话,一定给大家一个交代。至于齐王妃册封的事,自然就得另做打算了。
而邓家呢,苏秋水在筵席上哭着离开,去济南找父母了。她一向知书达理,如果不是受了极大的刺激,不会这么不告而归。
到了夜里快凌晨的时候,邓云鸿收到苏秋水安全到达的消息,又收到苏木指责他跟张允的书信,他才知道,何青衣把张留仙的真实身份给抖出去了。
邓云鸿一早就打算好了,不让张留仙做了正妃,可这样一来,不是他想不想的问题了,而是苏木要闹事的节奏了。
好在,邓云鸿已经倚仗苏木,收服了北疆绝大多数人的心,眼下,如果闹将起来,也是苏木跟邓云鸿的决裂。可苏木手里也有小十万的人马,如果真闹翻了,谁都没有好处。
所以,苏秋水回家一哭,苏木也是震怒不已。他没料到,邓夫人为了自己的侄女,竟然能做到这个份上。邓夫人只是一个伯母,有什么资格干预邓云鸿的家事。尊她为长,她还真当自己是婆婆了。
苏家商量了一个晚上,总归不能跟邓家翻脸,可这事,他们也不会让步。所以,苏木夫妻就带了女儿苏秋水,连夜赶路进了京城,要邓云鸿给个说法。
他们苏家世代跟着邓家守着北疆,邓云鸿没道理这么欺骗他们。眼下,苏秋水已经嫁给邓云鸿了,如果他没有明媒正娶的夫人,就得让苏秋水做了正室。
至于张允夫妻,如果他们不想跟苏家反目成仇,苏木也有个要求,就是把他们的义女左月,嫁给他们苏家的儿子苏洛为妻。
苏洛在北疆的时候,就看上左月了,可左月并不怎么当回事。苏木到了冀鲁,也琢磨着跟张家拉拢关系,眼下,张家做了这样背信弃义的事,苏木就打算趁机给自己儿子讨个媳『妇』,大家扯平,也好心里平衡一些。
到了七月六日下午,苏木一家就在邓府南院坐着了。邓夫人非常郁闷,昨天她有些伤寒,所以就没跟张留仙她们一起去端王府。谁知道张留仙一去就遇上何青衣那个瘟神了,先是在门口被她羞辱了一番。后来又把张留仙的身份告诉苏秋水了,现在,又把邓家搅和的鸡犬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