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一亮,西河长老就带着练雪见上门了。练寒水放了弟子一天假,也跟着同来了。
何青衣就没出门,也在家里跟着东仙,跑进跑出看热闹了。
陈朝雨抓了把瓜子,一边哔啵哔啵啃着,一边跟何青衣说,“我觉得,练雪见还是别解开封印比较好。”
“怎么说呢,”陈暮雪说,“说不定解开封印,他跟族长一样,也是个天才呢。”
“你见过谁家里,同时出两个天才的?”陈朝雨啃着瓜子,指点江山,“知道苏轼跟他弟弟苏辙不,哥哥是个天才,弟弟却只是个拔尖的读书人,天才这东西,可遇不可求,怎么可能两人都是天才呢。”
听她说的有道理,暮雪点点头,“就算不是天才,那比现在好,也算进步啊。”
“嗯,”陈朝雨说,“就怕,比现在也没好多少,白白大张旗鼓,闹腾这么一场。”
何青衣在边上听的想笑,也不知道,练雪见如果听了陈朝雨这一番话,会不会改变主意。
他们正说笑呢,练雪见倒是跟着西河长老和练寒水进来了。彼此客气一番,练长卿就带着练雪见去见东仙了。
何青衣从陈朝雨口袋里抓了一把瓜子,也哔啵哔啵地啃着,一边递了一把给练雪见,“害怕不?”
“我豁出去了,”练雪见笑,“总不会比现在还差吧。”
“可能哦,”陈朝雨调笑。
练雪见想了一夜,早上鼓起勇气,跟着西河长老来了。这会儿,陈朝雨一句话,就把他打回原形了。脸上,一下子就没了精神气。
“解开或者不解开,”何青衣拍拍他肩膀,“你不都是练雪见嘛,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哦。”
西河长老在前面听见了,只觉得哭笑不得,他们都决定来了,这些年轻人反而开始犹豫了。
“雪见,你想好了?”练寒水回头问。
练雪见看了一眼何青衣,点点头。
进了东仙的药房,练长卿就把何青衣这些闲杂人等给拦在外面了。
“小姐,你们在外面等着吧,别进去影响了老爷做法,”练长卿看了一眼练雪见,“老爷出错了,这小子就倒霉了。”
练雪见只觉得脖子发凉,求救似地看着何青衣。
东仙倒是出来了,听见练长卿这话,就笑,“长卿,这么看不起我了?”
练长卿说着话,只是拦住何青衣,可没想诋毁东仙啊。赶紧道歉,“长老,我,我没那个意思……”
“青儿也进来看着吧,”东仙说,“这解开封印的法术,日后你也要学的。”
练雪见得救,感激地看了一眼东仙,可东仙根本就不理他。
陈朝雨跟陈暮雪留在了门外,就听见屋外哔啵哔啵啃瓜子的声音,何青衣看了一眼练雪见,他是真的有些紧张了。
“雪见,你躺下吧。”东仙指了指凉榻。
练雪见依言躺下,练寒水跟西河长老站了他的脚边,东仙坐了他的凉榻边上,手里突然多了一枚银色的长针。
何青衣看了好一圈,都没发现东仙是从哪里取的这针,“外公,这针干嘛用的?”
“挑封印用的。”东仙随口回了一句,接着,突然把针拍进了练雪见的胸口。练寒水在边上一惊,知道东仙开始了。
银针进了练雪见的胸口,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练长卿捧了茶水过来,恭恭敬敬地递给了东仙。
“东仙,”西河问,“这得多久啊。”
“看雪见自己了,”东仙说,“有人的体质,比较难去封印,有人的体质容易一些。”说着,就悠悠然喝起了茶。
西河也找了个椅子坐下,接了练长卿的茶水。只有练寒水跟何青衣,还在练雪见的头边看着。
“外公,那银针自己会挑封印下来吗?”何青衣问。
“嗯,”东仙点点头,“法术和口诀我日后教你,这封印的法子,只能我们去年花的人学。所以雪见身上的封印,藏了这么多年,西河一直没发现。”
“那雪见的父亲,又是怎么知道的?”何青衣问。
“应该是我母亲教他的,”练寒水解释,“我母亲是去年花的人。”
西河有些感慨,“早知道如此,我就应该早些送了雪见到你庄上。”
东仙一向不问世事,去年花的事,他都交给练长卿管了,怎么可能去管秋雨夜的事。所以,这么些年,他就知道练沅生了个很不长进的儿子,别的,也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