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衣回家这么久,才第一次听见一个熟人的名字。
只是,她对张允,并没有多少感情。要知道,张允进宫救了邓如光出去,还丢下了她这个假张留仙。如果她不是肃宗的女儿,很可能就死在宫里,成了邓家的替死鬼了。
所以,西河跟练寒水一边说着,何青衣倒是不插嘴,只顾听着练雪见的笑话。有一搭没一搭地听几句他们的对话。
东仙因为何青衣的缘故,对皇室跟官府的人,都没什么好感。
“抓出来吓一通,不就好了,”东仙说,“费那么大力气做什么。”
练寒水赶紧制止,“不一定是张允干的,他在固原做总督,对我们也多少知道一些。如果得罪我们,百姓第一个不答应,他没那么傻。”
“嗯,”西河点点头,“如果不是他,那又是谁?”
“会不会是冀鲁总督苏木?”何青衣突然说了一句,“他们两家是死敌,最近应该争得你死我活,张允这边要是倒霉了,苏木就高兴了。”
西河看了一眼练寒水,“族长,这事,要不问问汤震?”
“也好,”练寒水说,“汤家在冀鲁一带,知道的比我们多,这事就让他打听一下。”
“大同那边,也得派人去调查一下,”西河说,“打伤我们练氏的人,哪能让他轻易跑了呢。”
“这事,我让慕白去吧,”练寒水说,“他家在大同,打听也方便许多。”
“哥哥,我也去,”练雪见笑着推了推何青衣,说,“你也去,快元宵了,大同很好玩的。”
何青衣摇摇头,她见过黑火门的繁华,大同能热闹到哪里去。更何况,张超就守在大同,眼下,她一个熟人都不想见。过去的事,能忘记的,她都要忘记。
“青儿要在家里过生日,”东仙第一个就反对了,“你自己去就是了,别拉青儿。”
练雪见一愣,也反应过来了,“那就中午在家里过生日,下午出发去大同呗,反正我们跑的快,再不行,还能借了西河长老的车马,晚上看了花灯再回家。难得热闹一下嘛,别老守着你外公了。”
东仙一愣,他倒是没想到这一点。何青衣回家之后,一直在乱雪庄里守着他,这样的日子,似乎有些不像年轻人的生活啊。
西河长老倒是很乐意,“老夫的车马快,来去花不了什么时间,要去大同,就拿去好了。”
“你看,西河长老都答应了,”练雪见笑,“我们正好趁机出去玩玩,我在山雨楼都快腻死了。”
练寒水端了酒杯,差点就呛着了。他以为,练雪见取消了封印,应该上进好学了。谁知道,他心里还是想着怎么好玩。
“用马车的话,人家不是马上就知道了吗,”何青衣说,“到时候,我们还没到,他们就跑了。”
“这么说,你也愿意去了?”练雪见笑地眼睛都没了,“大同很好玩的,上次你去祭祖我们没好好玩,这次元宵可得好好尽兴了。”
“雪见!”练寒水听不下去了,“慕白是去做事的,你们自己玩,别耽误他做事。”
东仙看了一眼练雪见,之前见他深情款款,现在倒是掩饰的一点儿痕迹也没有了。东仙虽然不喜欢练雪见,可他能顾及何青衣的心情,并不急着追求,这点,东仙倒是挺满意的。真爱一个人,去追求不易,忍着不追求更难。更何况,何青衣跟他在一起,一直笑的很开心。
人生就这么几年,快快乐乐地过日子,自然是最好的事。东仙看着何青衣的笑脸,心里不知道多希望,她一辈子都没出过乱雪庄,不知道人情冷暖,永远笑的纯真快乐。
可何青衣长这么大,不知道吃了多少苦,经历了多少危险,现在回来了,东仙只愿她永远别伤心。既然练雪见有本事逗她开心,东仙也就随他们了,喜不喜欢,都是何青衣自己的事。
接着的几日,练雪见跟着东仙学去年花的法术医术,何青衣去山雨楼学秋雨夜的法术。练雪见倒是想搬到乱雪庄来,可东仙最恨外人来他庄上。
西河跟东仙做了六七十年的朋友,在乱雪庄住的最长的一次,就是被白龙王重伤的时候。东仙养了一年才恢复,西河伤的更重,住了一年半。
除去西河,东仙谁都忍不了。所以,练雪见刚提了一个搬的字,就被东仙瞪的不敢说话了。这事被陈朝雨知道了,还冷嘲热讽了好久。手里有朵花,还真当自己是去年花的人了。
所以,练雪见只得每天早早出发,就为了在乱雪庄,见见何青衣。否则,两人虽然都在彼此的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