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练寒水就有些拿不准,该不该给雪见解开封印。可这会儿,眼见着封印解开了,他却发现,早就该这样做了。
父亲为了保护雪见,给他加了个封印。可雪见长这么大了,也该学会照顾自己,照顾别人了。日后,他身上的担子,应该也会轻松一些吧。
何青衣见练长卿拿了块抹桌子的布来擦练雪见,赶紧给拦下了,自己拿了块帕子,给他擦了脸。
练雪见躺在凉榻上,动弹不得,却见她来给自己擦脸。心中有些不好意思,又很是甜蜜,眼中柔情似水地盯着何青衣。
何青衣却觉得,这眼神如此古怪,应该是外公法术的后遗症。虽然有些为难,倒是也不嫌弃他眼神古怪,细细给他抹了脸。
西河看在眼里,觉得自己这些日子的努力,都有回报了。现在,练寒水也已经结婚生子,过去的是是非非,轰轰烈烈,都已经过去了。而练雪见解开了封印,日后跟何青衣,也能了却他的一个心事。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练雪见慢慢能动了,“好,好,了吗?”
东仙点点头,“好了,你能起身的时候,就算彻底好了。”
“东仙长老,”练寒水有些着急,“现在能看了吗?”
“别着急啊,”东仙说,“看是能看了,等他起身了再看,不也一样吗。”
练寒水只得背着手,又在屋子里打转。
东仙看了一眼练寒水,心想,秋雨夜的人,就是心急。
练长卿又进来,给众人换了茶水,门口又传来一阵哔啵哔啵啃瓜子的声音。
练雪见动了一下,缓缓坐了起来。“哥哥,长老,我没事了。”
练寒水赶紧坐下,扶了他做好,“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嘛?”
练雪见摇摇头,西河看了一眼东仙,问,“我来试试了。”
东仙也有些好奇,牵了何青衣,两人站了另一边,看着西河做法。
西河拽了练雪见的手,按了一下,再过了一会儿,翻开手掌。
何青衣凑近一看,是朵梅花的样子,“外公,他怎么是花,我怎么是龙呢?”
东仙苦笑了一下,摊了自己的手掌给何青衣看,“应该是他母亲的缘故吧。”
何青衣捧着东仙的手细看,跟练雪见的,真的很像。
“东仙,”西河笑,“看来,雪见日后真要拜托你了,青儿在我们秋雨夜,我跟寒水都会好好教她,雪见在你这里,别老让他烤鱼啊。”
“就烤了一次,你就这么多废话,”东仙哼了一声。
“我愿意的啊,”练雪见说,“给青儿烤一辈子,我都愿意。”
这话,算是变相表白了吧。西河跟练寒水相视而笑,东仙的脸上,却有些难看了。何青衣也有些听出来了,“谁要你烤一辈子。”说着,就转身出去了。
门口传来陈朝雨的声音,“小姐,练雪见是什么啊?”
“花,跟外公一样的花。”
“什么啊!”陈朝雨抱怨,“这样,岂不是天天要赖在我们家了?”
练寒水跟西河都松了一口气,练雪见竟然不是龙,是花。这下子,不用担心神龙的事了。再加上,他跟去年花是一脉的,若是好好学,日后也是前途无量。
何青衣回了自己屋子,心里也有些怪怪的。她一向没把练雪见当男子对待,可今天看来,他倒是很把她当女子看待。
进宫之前,何青衣不知道自己的相貌如何。可在宫里两年,她心里也有了个大概。有人喜欢她,跟她的相貌有些关系。比如说徐坤文,又比如说邓云鸿,如果她没这样的外貌,他们不见得会注意到她。
而周和跟练雪见,却不在乎她的外貌。周和对她,更多的是种欣赏。而练雪见于她,一开始只因为她是东仙的外孙女。他来找她,之后帮忙,虽然也有为了东仙的缘故,可多数,是因为他想帮她。
想到这里,何青衣的心里,也有些乱了。她逃离京城回家,也不过十来天的时间,眼下,她实在不想谈情说爱。
因为练雪见解开了封印,西河就带人在乱雪庄设了酒席,说要感谢东仙,又说要给练雪见拜师,总之,理由五花八门,就是要在乱雪庄闹一会。
东仙无奈,只得由着他闹了。只是,何青衣却不见出来。练雪见去了她屋里,见她靠了窗口,正发呆呢。
他也知道,她刚结束了过去的一切,回了乱雪庄,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可他心里知道,自己爱的是她。这事,迟些早些都行,他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