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一声轻响犹如炸雷一般轰然传来,整整齐齐的几十个玉瓶陡然间摔落于地,清脆的玉瓶摔落在青石板,迅疾爆裂开来,滚落的药丸也犹如泥丸落地一般,疯狂的甩做两半,一团污秽顿时洒满于地。
如此突然的变化,不光是景翀自己,连对面站立的四人的脸色也是为之一变,特别是刚刚动手扇了景翀一个巴掌的梨烟,则更是浑身一抖,面色顿时变得煞白如纸。
“我没有打在那玉瓶之!”梨烟毕竟是个仆人,眼看着要惹祸身,连忙用求助般的眼神看着身后授意于己的姬雅,却发现此时的对方也在短暂的迟楞之。
“烟儿妹妹,不要担惊害怕,这本来不怪你,是这黑小子自己没拿好托盘,撒手落地的,我看的真正切切的,想要讹诈我们,没门!”王放别看只是个仆人,但脑子着实好使的很,四个人之,最先明悟过来的是他,而且经过他这般一阵提醒,也迅疾让另外三个人醒转了过来,经过短暂的回味之后,果然发觉事情是如此。
“对,我也看到了,这小子手脚不稳,摔破了邱致远邱师兄苦心炼制的众多药丸,这样的责任可没人来帮他承担,看来我与齐师兄也有必要向邱师兄解说一声了!”姬雅是唯恐天下不乱,而且特别是真的景翀,更显得有点火烧焦油的意思,如此的表现,则很快引来了那位齐师兄狐疑的目光。
“姬雅师妹,他,他不是你带来的吗?而且,老前辈他……”不得不说的是这位齐师兄还算得一个正人君子,他很是意外姬雅的表现,面对一众幸灾乐祸,他忍不住出言问道,可一句话没有说完,顿时引起了对方羞红的面庞。?
粉面羞红,露出一丝的不太自在,但姬雅却还是用最好的理由诠释了过去,“不错,正是因为他是由我带来的,所以我更应该负责到底,再说了,爷爷他最恨没有承担之人了,倘若这小子在这里养成了不好的习惯,到时候哪里还有脸再回到后山之侍奉爷爷?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
这番话说的理直气壮,一时间倒是让这位齐师兄无话可说,无奈间他也唯有停立当场,静静观察着势态的演变。
反观景翀,到了这时,也早已经从那样的震惊之回转过来,身前四个人的表现,他历历幕幕看在眼,印在了心里,其实说实话,到了现在他并没有一丝的害怕之心,恰恰相反的是,他的心真的很痛。
也不知道为了什么,特别是看到姬雅所表现出来的敌意之时,整颗心都仿佛被一柄钢刀刺穿了一般,疼痛的让人难以忍受,而且,面对对面齐师兄的好心,他并没有一丝的感激之意,相反的还有着那么几分的厌恶,他终能感觉到对方那道貌岸然的模样是最令人不耻的。
故此,短时间内,景翀整个都显得有点矛盾,痴痴愣愣的站在哪里许久许久,才移动开那双深邃的眼眸,暗地里一咬牙,他用最冷静的表现来面对几个人看似嘲笑般的目光,缓缓的弯下了腰,将那些被洒于地的满布药渣一丁一点的捡了起来,包括那些摔碎的玉瓶也一点不剩的捡了起来,然后顺手从衣角撕下一张残布将之全然包裹其内,随即一转身向着来时的路走去。
“嘿,这傻小子,真是活该!”身后,传来了王放讽刺般的嘲笑之声,然而这人话没说完,被身边的梨烟用目光瞪了回去。
“看样子,邱师兄一定会为难他的!”齐师兄面色微紧,略微有点担忧的说道。
“不理他了,俗话说玉不琢不成器,没有邱师兄这只钢钻的磨炼,他们是不可能成长起来的!”姬雅说的头头是道,随即迎来了齐师兄赞允的目光,四个人看着景翀颓然的背影,却表现出不同的态度来。
绕过了一个墙角,景翀的身体顿时剧烈的颤抖了起来,喉管之突然间发出了一阵咕噜噜的叫声,他强行克制着暴走的冲动,艰难的靠在墙边,脑海之却不断的回荡起刚才发生的点点滴滴。
“是这小子手脚不稳,怪不得旁人!”
耳边回味着姬雅几乎刻薄的话语,景翀的心揪动的更加厉害了,为什么,为什么到什么时候,都有那么多的人去针对自己?好容易遇到了个“她”也这般看待自己?难不成这是老天对于自己的惩罚?可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呢?
景翀的心里反反复复,不知是怎样个滋味,有自嘲,有苦笑,回味自己一步走来,无不是步履艰辛,磨难重重,但是他还是坚强的挺了起来,可无论如何,他都想不通,为什么自己是对姬雅发不出半分的怒怨,算是对方如此刻薄的话语,依旧不能提起他半分的恨,拥有的只有那挥之不去的自惭形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