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询问了一件事情,欲让我解惑。”
“何事?”赵岐急切地问道。
“儒可治国否?”卢植轻声说出这句话。
闻言,赵岐大吃一惊,提高声调说道:“我们儒士若不能治国,还有谁能治国?
自古以来,儒士以仁、义、礼、智、信为准则,秉持着忠君爱国之心,为国家出谋划策,治理百姓。
若不是儒士,这天下岂不是要乱了套?”
卢植叹了口气,道:“国家又说,当年高祖为天下人推翻暴秦,又安定四海,这样的功绩,足够掌控朝政么?”
赵岐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说道:“这自然是足够的,不然的话,别说六国贵族,就是秦国的贵族那也如同看牧的狗,至于百姓,不过是牛羊罢了。
高祖以仁德服人,以武力定天下,自然有资格掌控朝政。”
卢植接着说道:“国家的问题是,既然刘家有资格坐于中枢,那为何汉初经历了那么大的动乱,都能让天下百姓安居乐业,使得府库充盈,四海升平。
而从武帝开始,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反而就再无安宁的日子了呢?
即便有中兴,也只是昙花一现,随即一路狂奔地向下走呢?”
赵岐瞪大眼睛,脸上露出惊愕之色,说道:“这自然是奸宦的问题,难道还能是我们儒士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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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奸宦为了自己的私利,蒙蔽圣听,扰乱朝政,才使得天下大乱。
我们儒士一直致力于辅佐君王,治理国家,怎么能把责任推到我们身上呢?”
卢植笑了笑,道:“那就是皇帝的问题了?”
赵岐顿时大汗淋漓,连忙摆手道:“子干,我可没说!
这话可不能乱说,皇帝乃是天子,代表着上天的意志,我们做臣子的,只能忠心辅佐,岂能质疑皇帝?”
卢植道:“此处并无他人,赵公,你又何必如此呢?”
赵岐接着说道:“如今世风日下,礼乐崩坏,正需我们这些儒士挺身而出,弘扬正道,恢复往昔之秩序。
我们儒士理应以天下为己任,不畏艰难险阻,为国家之繁荣稳定贡献自身力量。
我们秉持圣人之教诲,传承先哲之智慧,当在这乱世之中成为中流砥柱,引领国家迈向正轨。”
“哈哈哈,话说的漂亮,岂非是虚伪?
国家言我们如今之儒士,乃是被阉割、失去自我之人。
让我莫要仅看经书,多读一读孟子与荀子,且要看原本,勿看注解。”
卢植说着,指了指旁边的书架,“这些书,便是国家赐予我的,让我这位大儒多读儒家之书,找回自我。”
“小子狂妄!”赵岐忍不住拍案而起。
他已年近八九十岁,此刻却怒不可遏,破口大骂。“陛下怎能如此言语?
我等儒士一心为国家、为社稷,怎会是被阉割、失去自我之人?
陛下实在是太过年轻气盛,不知我儒家之博大精深。”
卢植微微点头:“我起初亦是这般想的,然而这两日,却又总觉得他所言有理。
他说自儒家治国至今,已有三百年,三百年都未能成功,那以后还会成功吗?
即便再出一位圣人,可圣人若离世呢?
我们儒家一直以来被尊为正统,然而这三百年间,国家却历经诸多动荡,百姓并未真正安居乐业。
我们是否应当反思,儒家之法是否真的能完全适应这不断变化的时代?”
赵岐无语道:“子干,你切不可被国家绕进去。
治国未能治好,绝非我们儒士之过。
这天下之乱,有诸多缘由,岂能都归咎于儒家?
那些奸佞当道、外敌入侵、天灾人祸,哪一个不是影响国家稳定之因素?
我们儒士一直在努力,只是这局势太过复杂。”
卢植笑了笑,说道:“《尚书》有言,有容,德乃大。
那我们若不能容纳道、墨、农等百家,岂不是无德?
我们儒家一直强调仁德,若不能包容其他学说,又如何能真正体现仁德之大呢?”
赵岐瞪大双眼,道:“那诸子百家,哪里比得上我们儒学经着?
他们又岂能治理好社稷?那些学说或过于理想化,或过于偏激,怎能与我们儒家之中正平和相比?
我们儒家以仁为本,以礼为纲,才是治国之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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