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众听了又是一阵默然。
有人说道:“燕帅领着咱,还能过上几天安稳日子。可就是这山里嘞地太少咧,种出嘞粮食不够吃,外边嘞仗还一个劲儿嘞打,没个完!”
“都说那大汉天子是暴君,俺可没觉着他有多暴,倒是那些个念过书嘞豪强大户们,那脾气才叫个暴躁嘞。
与此同时,众人口中的燕帅,帐前的大纛上书写的却是“大汉”“平难中郎将”字样。
张燕孤然伫立在一幅巨大且详尽的山川沙盘之前,他身形偏瘦,双腿却健壮修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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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深邃的目光如炬,正紧紧地锁住沙盘上的山川河流、关隘要地。
此刻眉头紧蹙,几乎能夹死苍蝇。
孙轻与王当二人在一旁,面色凝重,低声地探讨着当下错综复杂的局势。
孙轻面容清瘦,眼眸中透着一丝急切与焦虑,说道:“你瞅瞅,咱一回回嘞向冀州牧韩馥递好话儿,想跟他交好,可那韩馥咋着?
压根儿就不搭理咱,跟没看见一样,就好像咱是路边嘞小蚂蚁,他根本就没把咱当回事儿。
盟主袁绍那头儿吧,虽说也有个回应,给咱说了几句宽心话,可那热乎劲儿明显不够,就跟糊弄人嘞一样,一点儿诚意都没有。
要我说,咱不如去投靠天子,扭头去打韩馥,说不定还能在这乱哄哄嘞世道里寻摸出个活路,蹚出条光明大道嘞。”
王当闻听此言,顿时瞪大了双眸,眼中满是惊愕与反对之色,更是连连摇头。
激动之下,其魁梧壮硕的身躯微微颤抖,声音洪亮如洪钟,高声反驳道:“可别瞎咧咧!
你忘了白波军嘞惨样儿啦?
白波谷叫朝廷大军跟秋风扫落叶似嘞给平了,河东郡嘞那些个豪强也都被杀了个精光,人头咕噜咕噜嘞滚,血淌嘞跟河一样,惨得没法儿看啊!
咱燕帅以前投降了又反叛都好几回了,天子能轻易要咱?
这不是自个儿往网里钻,找死去吗?
你这想法也太傻太天真了,这不就等于把兄弟们往火坑里推嘞嘛!”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各执一词,互不相让,争论之声愈发高亢激烈,整个营帐中都回荡着他们激烈的争吵声。
张燕本就心烦意乱,被他们这般激烈的争吵搅扰,更是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恰在此时,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通报声,言有贵客来访。
“快快有请!”张燕立即大声说道。
说完之后,又起身道:“罢罢罢,咱们一起去看看,我都不知道,我有什么贵客!”
一时众人出去,张燕又仔细询问了一番,可不问还好,一问更加毫无头绪。
不是韩馥的人,也不是袁绍的人总不能是天子的人吧,天子要来的话,早该来了。
不对,天子的人来的话,也不对,方向不对,北面来的,天子来人应该是南面来。
张燕匆整理了一下自己略显凌乱的衣衫,将披在身上的红色披风往后用力一甩。
紧接着,他仿若一阵迅猛的疾风,脚步生风,健步如飞,一路飞奔。
看到这一幕,孙轻和王当一阵无语,两人老老实实的让人牵过马匹,然后上马之后,再去追张燕。
没办法,张燕那可是爱奔跑的人两条修长的大腿摆动起来,快如闪电。
当张燕如同一道迅疾的闪电划破长空,匆匆赶到山脚大营时。
只见车马之前,一位老者宛如古老雕像,傲然挺立。
远远看去,老者那身姿,恰似崖顶的苍松,虽饱经岁月的严酷磨砺,却依旧笔挺而坚韧。
仿佛能承载起世间万物的重压,坚不可摧,散发出一种令人望而生畏的气场。
走近些之后,可见老者身着一袭看似朴素无华的青布长衫。
然而,这身平凡的衣衫穿在他的身上,却似被注入了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
微风缓缓拂过,长衫随之翩翩飘动,令周遭之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之情。
他面容清瘦,皱纹,恰似古老而沧桑的树皮纹理,每一道深邃的纹路里似乎都隐匿着无数不为人知的传奇与深邃智慧,增添了几分令人不敢逼视的雄浑威严。
那股久居高位所沉淀积累下来的雍容气度,即便被这朴素的衣衫所紧紧包裹,却依然无法阻挡。
老者的白发犹如冬日山顶的积雪,整齐地束于头顶,几缕胡须在微风的轻抚下,恰似冬日荒原里随风摇曳的枯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