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飘动。
眼神深邃而锐利,仿若两口幽深得不见底的古井;又似夜空中闪烁的寒星,冰冷而遥远,却能洞悉世间一切虚妄与伪装。
张燕目睹此景,心中一凛,当下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与轻慢,连忙迈着两条大长腿疾步上前,双手抱拳,行礼参拜,动作恭敬而庄重:“阁下是?”
老者微微抬眼,目光如电,淡淡瞥了张燕一眼,开口道:“老夫是应该称呼足下为平难中郎将张燕呢,还是称呼足下为黑山军大渠帅张燕呢?”
此语一出。
张燕原本沉稳坚毅的面容顿时僵住,心中犹如敲响了一面巨鼓,“咚咚”作响,思绪也在刹那间变得复杂。
百万黑山军的首领,杀伐果断的张燕,一时之间竟然迟迟艾艾起来。
就在这时,老者的目光忽然如燃烧的火炬一般凝视过来,仿若携带着一种无形却强大到足以碾碎一切的压力,令张燕都不禁心头猛地一紧,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而沉重。
老者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有力:“张燕,你乃是先帝亲自册封的平难中郎将。
,!
想当初,先帝心怀仁慈与厚望,委托你经营这太行山一带,赐予你这意义非凡的官职,其寓意便是期望你能以雷霆手段扫平此地的灾祸与苦难,故而名为平难中郎将。
以老夫一路走来之所见,你治理此地的功绩着实可圈可点,很不错,很不错啊。
沿途所见之处,竟然不见一具饿殍横陈于路边,也未曾目睹野狗肆意撕咬尸骨的凄惨悲凉之景。
不仅如此,诸多孩童和老弱妇孺,皆能得到妥善的照料与赡养。
这在如今这烽火连天、生灵涂炭的乱世之中,实在是难能可贵。
你之所为,比之许多徒有虚名的牧守,不知要强上多少倍,平难中郎将,你没有辜负先帝对你的那一片拳拳期望之心啊!”
话说到此处,张燕哪里还能不知晓,眼前这位必定是朝廷派来的重要使者。
不过,这老头气度非凡,话也说的漂亮啊!
对方对他的这番夸赞,如同一股汹涌澎湃的暖流,缓缓淌过他那久经沙场、早已冰封的心田,让他不禁有些心潮澎湃,思绪万千。
其实,张燕内心深处自认为自己对这片土地的管理并非尽善尽美,平日里他只是竭尽全力维持着平衡而已。
很多时候,这里的百姓似乎凭借着自身的顽强与勤劳就能勉强求得温饱,而他也只是在背后默默守护着这一方天地,压倒他们的,似乎从来都是那些苛捐杂税和豪强大户的贪婪。
深吸一口气,张燕强自镇定,再次抱拳问道:“敢问阁下是?”
老者将张燕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依旧如同傲然挺立,不为外界的一切所动。
此时,马车中一名少年,忽然大声喝道:“这位乃是与班固齐名的大儒崔骃的后人,冀州安平国崔氏族长,大汉天子的使者,更位居上公太傅之尊,崔讳烈公是也!”
张燕听闻,心中大惊失色,仿若遭受晴天霹雳,整个人都呆立在原地。
他怎么也未曾料到眼前之人竟是在朝中地位尊崇、声名远扬且备受争议的崔烈。
他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关于崔烈的诸多传闻,知晓其本身花钱买官之事早已在民间传得沸沸扬扬,成为街头巷尾众人茶余饭后的热门谈资,饱受诟病。
但是无论在幽州和冀州,他的声名却很威重。
当然,买官其实常态只不过崔烈之前的人设比较高,所以买官之后,反差太大。
你看曹操的老爹曹嵩,花了一亿才买来太尉,也没有几个人骂他。
反倒是崔烈,只花了五百万,就买了个司徒不但市井和朝臣谩骂。
其任议郎的儿子崔均也曾经公然辱骂老子,此等惊世骇俗之事更是让崔烈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成为人们口中津津乐道的话题。
当然,这并不妨碍崔烈的权势。
其还有一个儿子是西河郡的太守——崔钧崔州平。
此人管理的西河郡正是南匈奴的驻地,而南匈奴和白波军,以及黑山军这边,皆有着千丝万缕、错综复杂的关系。
张燕这边的马匹,差不多一半以上都是从南匈奴那边购得,因此对于西河太守崔钧,他自然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此刻,面对崔烈的不期而至,张燕深知,一场关乎黑山军生死存亡、命运走向的重大会面,缓缓翻开沉重的一页。
崔烈看着张燕惊讶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