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当朋友,敌人却还是敌人。
……
“师侄啊,回钟楼养伤去吧,养好了伤,再下山也不迟。”
老和尚颤颤巍巍地从风雪中行来,对着那怔怔出神的白衣和尚,呼喊一声。
空灭回过神来,面无表情地颔首行礼,恭声道:“弟子告退了。”
说罢转身消失在雪幕里。
老和尚眯着眼睛站在漫天大雪里,身后是一片巍峨的佛殿。
“佛经里有一卷提到了彼岸之说,见得彼岸,方见得生死,死亡之花,只开在黄泉彼岸,他看见了,也得到了,这催动割鹿刀的恐怖刀法,非刀术天才不可悟,非参透生死玄关不可悟,想不到此子小小年纪,居然也能洞彻生死奥秘,后生可畏啊!”
老和尚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说给谁听一样。
不远处的钟楼里,空灭坐在铜钟前,闭目凝神调节真气,耳翼微微颤动。
“这生死玄关一开,倘若再遇机缘,从今往后,便无人能挡住他的势头了!”
老和尚屹立在风雪中,继续自言自语。
“阴阳交替,子午更正,盛阳则生,其力无穷;阳极阴汇,其感四发;生死,一念尔!”
一番话说完,老和尚便返身回了禅院。
钟楼里,空灭抬眉扫了眼老和尚消失的方向,从怀里取出一本经书放在面前。
暗黄的经书,封页写着:彼岸生死经。
空灭翻开经书,目力飞快地扫过一行行经文。
“十二时辰里,阴阳参半,催动割鹿刀的刀法源自彼岸心经,参悟此刀法,必须得洞彻生死玄关,玄关一窍打通后,体质会发生巨大的转变。”
“六阴时里,习练者感知倍增,六阳时里,习练者会拥有使不完的体力,直到油尽灯枯才会倒下。”
空灭喃喃自语,脸色不断变换,目光越发惊骇。
“阴阳交替,子午更汇,生死轮转,生气代替死气,无论习练者遭受多重的内伤,都能在半柱香内恢复过来,其间绝不可被人打搅唤醒,此为彼岸之刀唯一的破绽!”
“破绽!’
空灭目光一凌,双手猛一合上经书,从怀里掏出一只火折子,吹出火焰,将经书焚毁。
视线中,那暗黄的经书逐渐被烧成灰烬,空灭悬起的心也落下。
……
一匹白马躲在寒山寺的檐墙下方,鬼鬼祟祟地偏着脖子,不时朝寺院里间打探。
瞧见秦欢扛着刀走出来,白马欢快地撒提子跑了过来,绕着秦欢转了几圈,闹腾个不停。
秦欢踮脚揉了揉白马的鬃毛,翻身上马指向往下的台阶,笑嘻嘻地吆喝道:“走着。”
白马听得主人命令,立时铆足了劲往风雪中狂奔而去。
秦欢弓着身子趴在马背,单手抓着鬃毛,刺骨寒风迎面刮来,漫天飞来的雪尽朝他脖子里钻。
“蠢马你跑慢点,冻死老子了!”
秦欢缩着头喝骂一句。
白马这才放缓了速度,转眼间下得寒山寺那一长串石阶,往一条山间小路小跑而去。
荒芜的路道边有人搭了一间简陋的草棚,棚子上青烟缕缕,外面拴了一辆马车。
一个胖小孩儿正撅着屁股在给马儿喂草,旁边还放了一辆牛车,老黄牛身上披了一张烂棉絮。
秦欢驾马行来,停在路边上,面色疑惑地望着那胖小子。
“石宝儿,你做啥呢?”
秦欢仔细看了两眼,瞅着那很是眼熟的冲天鬏,大声喊道。
胖小子忙起身看向后方,惊喜不已地指着秦欢叫道:“公子,是公子,爹爹你们快出来啊,公子下山了!”
石宝儿话声未落,草棚里走出来几道身影。
当先一人是一身穷酸打扮的儒生,紧随其后的二人,便是留着两串胡子的霍青,和石宝儿的父亲石安。
三人一前一后快步迎出来,秦欢已经翻身下马。
冻得不停搓手的杜云生,望着秦欢苦笑道:“你可下山了,我们几人都在此地等了你好几天了,还以为你出什么意外了呢!”
秦欢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不是会算嘛,我死没死你还算不出来?”
杜云生讪讪一笑,指了指草棚说道:“外面冷,先进去说,我那车夫在里面温酒下厨,你来的正是时候。”
几人入得草棚,石宝儿也跟进来,很懂事的关上了木门。
杜云生看了眼秦欢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