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楚王身边能够集结的精锐整队之后,楚之司马便请命帅军阻挠墨家精锐的夜袭,从而拖延时间,让楚王集结夜里所能集结的力量,围困墨者。
此时,局势已经明朗。
远远看去,楚人尚未混乱的营寨已经点燃了明火,只是坚守,不敢出击。
左右两翼虽然也造成了一定的混乱,但是和中军的混乱相比根本不值一提,中军那些墨家精锐的突进速度极快。
楚王略微犹豫了一下,总感觉今夜的夜袭,有些不对。
可这犹豫也只是一瞬间,他担心这些墨家精锐有恃无恐,只想着造就更大的混乱再退走。
既想破城,又想今后晋楚争霸获得先机,更想着今日俘获一些墨者从而在围城战后邀墨家入楚。
种种考虑之下,之前的犹豫也只持续了一瞬,便让楚司马领军反击。
此时中军精锐已经集结,只能命令左尹右尹等贵族赴于左右,集中营寨之士,从后合围。
楚王知道,自己需要的是时间,需要的是左右两翼营寨的楚军朝中心行动,从侧后围住墨家精锐的时间。
而这时间,就需要自己的车广精锐与王师勇士去创造了。
再晚一刻,只怕那些墨家精锐就要全身而退,那明日士气只会更加低落。
楚司马得令,夜里不能乘车,便着甲持戈,做步战之势,率领近千精锐整队前行,沿途还要冲散那些溃退的败军和逃亡者。
这些能够在夜里集结起来的精锐,不是贵族,便是贵族子弟,要么就是自小操练的士阶层。
他们平时都是乘车作战,但是不需要乘车的时候,步战也远胜徒卒,虽然队形不整,但至少还能保持个阵型的模样。
…………
穿阵而击队形一直没有散乱的墨家精锐与沛县义师,正在前行,公造冶不知道带人驱散了几次楚人的集结。
他还没有疲惫,也知道和他一起冲锋的那些人,都是自小训练的勇者,暂时也不会疲惫。
而沛县义师与两翼护卫的墨者,至今还未经历过大规模的战斗,气力正在积攒。
加上夜袭之下,楚人一触即溃,士气正高,正堪一战。
公造冶站在一块巨石的附近,回忆着适画的地图,望着远处高高的迎敌祠上的油火,心道此时距离楚王不过二三百步。
只是若想逼迫楚人成盟,只能五步之内,因为血只能溅五步!
巨石的前方,一群楚人打着火把,正朝这边挺进。
一些溃散的楚人,如同那些被急流冲的晕乎乎的鱼虾,或有不知深浅的,撞击在那些打着火把的楚人军阵之上,即刻就被淹没。
“这必是楚军精锐!这是楚王之前的最后一道防御,若能尽快冲破,楚王便无可奈何!”
公造冶心中暗喜,知道夜里能集结起来的精锐不会太多,如今这些人恐怕就是楚王身边的所有精锐了。
他原本也不担心这些人在营寨内固守,因为他有两种对付营寨的破城手段。
一是有些人持带着铁器工具,另一些人则背着足够的火药,只要靠近营寨就能炸开,这些楚人死守也无用。
如今他们集结起来反击,在不知道墨家精锐的真正力量之前,这无疑是上策。
公造冶看着两侧,知道两侧的楚人短时间内不能威胁自己的侧翼,虽说他们已经胆寒,但万一有勇战之士抓住机会,那也不得不防。
他知道只能尽快突破前面的防御,因为前面这些人可能退走百步就重新集结,因此需要不断追击。
一旦追击,自己的阵型就会散开,到时候便是最危险的时候,拖的时间越久,就越可能被楚人从两翼击破。
眼看对方已经靠近,公造冶吹动陶哨,身后的鼓声忽然急促,数百人齐声高喝,一同站立。
前排的沛县义师兵卒反手握住长矛,向前伸直,知道这一声急促的鼓声,是在告诉他们今晚上的真正战斗就要打响。
持剑盾或是短戈的两翼墨者,也立刻从原本的松散队形紧密排列起来,保持与中间的沛县义师平齐。
公造冶等可以投掷火药雷的壮汉,三人一组,站在剑盾的后面,将佩剑插回剑鞘。
他左手拿着火绳,右手拿着一个黑黝黝的铁疙瘩,上面露出了一截火索。
再一次鼓动陶哨,身后的腰鼓开始缓慢地敲动起来。
站在沛县义师矛阵前排的沛县乡间少年们,士气正浓,今晚上他们一直没有机会尝试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