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病了,虽然一晚上高烧就退下去了,但他毕竟不年轻了,低热、头晕、鼻塞、咳嗽地折腾了好几天。 看着皇帝病中憔悴的样子,长公主心中有些愧疚。是她下令害死了弟弟的儿子,虽然那人罪该万死,但儿子死了,做父亲总是会伤心,所以长公主差不多天天都来养心殿看看。 皇帝看看长公主,再看看自己,明明长公主大几岁,看起来倒好像自己更苍老几岁的样子。 长公主这些年很少操心什么事情,养尊处优,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怎么消遣就怎么消遣,心情舒畅,保养得宜,自然就显年轻,看起来也就是四十岁的模样。 皇帝就不行了,虽然有专门的御医负责调养皇帝的身体,但皇帝年轻时为国事操心,年老后为儿子头疼,这两年变故又多,心力交瘁,这又病了一场,看起来就苍老了许多。 废后说的话还是对他产生了一点儿影响的,他年少登基,在朝上过得艰难,他怪父皇走得早;长子幼年被立为太子,做了二十多年的太子,根基稳固,一直登不上帝位,患得患失,就怪他活得太久了。 虽然长子这么想实属大逆不道,不忠不孝,但大病一场,皇帝的心好像突然通透了,他都这么大岁数了,为什么还活得这么累啊? 既然已经决定选老六了,他处理起朝政来也不错,有策略、有目标、有冲劲儿,又有他岳父给他撑着,自己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自己已经老了,思想僵化,不比老六两口子想法多、心眼儿活,自己不松口,他们也不敢放开了折腾,怕犯了自己的忌讳。 皇姐早早放权过上了养老的生活,自己为什么这么大岁数了还想不开?天天一睁眼就有成堆的奏折等着,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做什么都不得自由。抓老六来干活吧,他还总想着偷懒儿,凭什么自己不能偷个懒儿啊? 皇帝病了几天,前大皇子已经入土为安了,定王爷世子亲自给操办的,选了一个不好不坏的墓地,用乡下财主的规格给埋了,以段芳菲的名义给立了个墓碑。 段芳菲带着那群女人得以暂时出府,到墓地送葬,她们是真不太愿意去,她们都快恨死这个坑了她们一生的人了,可不去送也不行,还得做出一副伤感的模样,太难为人了。 天知道她们听闻死讯时别提多痛快了,送葬那天倒都哭得双眼发红,看着挺悲戚。只有厨娘知道那天厨房里用来熬姜汤的辛辣老姜没了不少。 一直贴心照顾,看似情深意重的严氏反倒没来送葬,她病了,染上了与前大皇子相同的肺疾,自言害怕将病气过给别人,就不出来送葬了,也不愿回府,只求能在宗人府那处小屋子里度过残生。 段芳菲如今心境平和了许多,又感念严氏给她们挡了灾祸,所以给段相传了信,满足了她的愿望,还送了一批吃用之物过去。 不过严氏病情严重,又没好好吃药,不过十来天的功夫就病情恶化去世了,宗人府的差役将她收尸入殓,草草地葬在了前大皇子旁边。 不过当天晚上,她就在一处民房里醒来了。 严氏缓缓地睁开眼睛,有些迷茫地四处看看,屋里点着两枝蜡烛,隔着薄薄的窗纸还能隐隐看到月亮的光辉,怎么看都不像是阴间的景色。 “我还活着?”严氏缓缓地坐起身,有些不敢相信。 那人死的当天晚上,就有人来找她了,给了她一颗假死药丸,说是吃了后能减缓人的心跳和呼吸频率,脸色蜡黄,看起来就像死了一样。 来人嘱咐她装作染了肺疾一般,熬个十天,然后把这药丸吃下,装作病逝,他们的人自会接应她离开。 严氏笑着接下了这颗药丸,但心中却并不相信,她也算博览医书了,从未听过有此功效的药丸,想来对方只是想让她不惹人怀疑地死去罢了。 严氏还是按来人的指示做了,就像她说的,她人生唯一的追求就是报仇,可恨报仇无门,这神秘人给了她报仇的机会就是她的恩人,如今她心愿已了,也没有活下去的目标了,人生无趣,以这条命报答恩人正好。 严氏是抱着必死的心吃下这颗药丸的,谁知她竟然真的又醒过来了,不免有些不知所措。 “主子说过给你自由自然会办到,主子可不是出尔反尔的人。”听到严氏起身的动静,一个蒙面人走了进来。 “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过我是真的自愿赴死的,你家主子对我有大恩。”严氏淡淡地说道。 “知道,而且看你这神情,似乎也觉得人生无趣了,你自幼困在这仇恨中,无缘看看世间风景,如今大仇得报,你又这么年轻聪明,干嘛不为自己活几年呢,就这么死了不冤吗?”蒙面人劝道,唐嬷嬷对严氏很欣赏,所以让人劝她一劝。 蒙面人见严氏不说话,扔了一个包袱给她,“这是主子命我给你准备的东西,新的户籍、两套衣服、一张房契还有五百两银票、一百两散碎银子,足够你日后的生活了。 主子不需你用命报答,你若真想报答不如就行医治病救人吧。你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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