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极眼神一凝:“皇后有喜了!”
要知道现在的皇后是朱芷,但是名义上是英国公府的张芷,皇后有喜,对英国公府来说,可是天大的事。
朱由校点头:“前日太医才查出来,现在胎还不稳,朕…害怕。”
张之极明白了,皇后有喜这事是瞒不住的,若是这几家勋贵真的心中有不满,再借此机会给皇后那边通通口风,说不定皇后加上肚中的皇子就会有危险了,这样想着,好似也是能说的过去的。
但是张之极是不信朱由校会因为皇后有喜,就能真的放下成见。
朱由校也知道他们不信,从怀中取出朱威的信,递给何令:“念!”
“是…”
“陛下圣安:臣自辽东出兵入朝鲜,所见所闻甚多,女真不可不防,三年之内若是不解决,必成心腹大患,朝鲜蛇鼠两端,不可轻信,臣出朝鲜后,将攻占对马岛,进而攻日本本岛,以雪大明之耻。陛下,万千罪责皆归臣身,张之极朱缶胡厉徐希无错,他们各有才能,必能帮到陛下。西洋诸国开海扩土,大明已落下风,机械研究院不可废弃,此乃大明之后立世根本。臣弟臣妹,还望陛下善待。臣在外一切以大明厉海伯名义行事,若出岔子,陛下皆可不认,若身死敌国,陛下可借机出兵讨逆。臣朱威拜上!”
何令读完之后,全场鸦雀无声,朱由校等了老半天之后才开口:“朕放弃了朱威,也曾想杀他,但是朱威对朕始终如一,与之相比,朕才是小人。诸位…今日朕要痛改前非,还请诸位,给朕这个机会。”
宴席结束之后,张之极几人一路回家,边上跟着的人都撤了,张之极开口问道:“你们怎么看?”
徐历良朝后看了看皇城,转头之后满脸轻松:“这不是很明白吗?陛下自己也说了自己错了,咱们这苦日子可算是到头了。”
张之极轻轻摇头:“成国公,你怎么看?”
朱承皱眉:“目前看起来,好似是好事,但是我总觉得心神不宁,老胡,你呢?”
胡大彪冷哼一声:“总归是个死,早死晚死,都是一样的,陛下能让我死在战场上,也算是了却我的心愿了?”
胡大彪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让众人心中一颤,徐历良问道:“老胡,为什么突然这样说?陛下让你重掌军务,不应该是坏事啊?”
胡大彪面无表情:“我这辈子,一直带的都是京营或者边军,南方兵事并不熟悉,而云贵川土司叛乱由来已久,多少能臣猛将都没有解决掉?全靠黔国公维持,现在倒好…突然派我过去,领的还是受了委屈的黔国公的兵,在下边兵将眼里,我是去夺权的,如此内忧外患之下,能死在战场,已经是好事了!”
徐历良实在不敢相信朱由校是这般心思,但是胡大彪说的又是无法反驳的,哪怕他没有带过兵,也知道带兵靠的是兵和将熟,现在云贵土司叛乱已起,哪里有时间让胡大彪去熟悉兵将?
难道,这真的是一个局?
徐历良还是不敢相信:“那…陛下为何让胡厉入军?”
朱承叹了一口气:“老徐,你还是看的太浅了,胡厉入军,朱缶经商,徐希入政,张之极守孝,你不觉得这有些不对吗?陛下将朱威手下的四大金刚,全都给分散开来,徐希还好…行的是正经事,可是胡厉呢?在胡大彪云贵失利之后,再给胡厉高位,在军中可有人会服他?朱缶就更不用说了,宁夏商路现在可是香饽饽,谁都想要,谁都想要插一脚,你觉得朱缶有那个能力回旋这么多势力吗?所以啊…我儿子这次…算是要进龙潭虎穴了。至于之极…”
胡大彪接过话头:“至于之极…三年后让他出兵灭女真…现在的辽东,朱威的威信还在,张之极若是此时过去,依靠那些余威,也能立得住脚,可是三年后呢?每年钝刀子割肉,在不影响辽东战斗力的情况下,调整一部分人,到时候张之极过去之后,可就是如胡大彪一样的场景,并且你们再想想,朱威给陛下说的那个,三年之内不灭女真,必成心腹大患,到时候若是战事势力,首当其冲的,不就是张之极吗?”
徐历良只觉得后背发凉,他实在不敢相信朱由校会这般对他们这些勋贵,要知道…他们这些人,对大明可是最为忠心的,朱由校这般,不就是毁掉大明的半壁江山吗?
张之极苦笑两声,扯下头上的孝巾:“今日我带孝而来,就没想过会有好下场,现在看来,我还是小看了陛下的狠心啊,陛下…不想受任何人掣肘,内阁完了…现在就轮到咱们这群勋贵了。”
“可是陛下为何非要绕这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