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种羞耻,她仍旧想要义无反顾的表达出自己的情感。
为此,她再度鼓足勇气,抛开那枷锁般的廉耻,稍稍凑近了成默的耳边,柔暖的吐息,她心跳加速,如同臣服般的轻声宣誓:“除了背叛,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柔情也如刀。
成默想要开口,喉咙却干涩的厉害,像是被尖锐的砂砾塞满,张开嘴巴就会针扎般的疼。可他必须向白秀秀坦诚一切,说出那个她注定无法接受的事实。他觉得也许这就是诅咒的一部分。隐约中,有种临近终点般的事物正在逼近。
他抬头看,或许是距离拉近了一些的电磁炮阵。绵延的塔吊如丘陵,低伏在下面的炮管如同层层叠叠的礁石,清冷的月亮照耀着澎湃的浪花,宛如真正的堤岸。时间最是无情之物,有些彼岸你永远无法到达,残忍的是,它只在临近终点时,才将答案告诉你。
到了揭晓的时刻,虽然残忍,却也是确定的答案。
他闭了下眼睛,剑刃刺穿李济廷身体的那一瞬,从脑海里闪过。
“我兑现了我的诺言,杀死了黑死病之主尼布甲尼撒。”他轻声说。
“啊~~”
白秀秀昂起了头,她的双手离开了他的脖颈,轻抚在了云霞般的面颊上。她黯淡的瞳孔焕发出了光芒,好似明媚的晨曦。
白秀秀喜极而泣的神情落入了成默的眼中,他却愈发的悲伤,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件事对白秀秀的意义,这也是苦痛纠结的来源。
他知道他该离开了。
恰好南面亮起了一片光晕闪烁,如同繁星,他凝眸便看见星门阵线正滚滚而来。
他不得不承认,有些告别正当其时。于是他轻轻的推开了她,如同在真空中推开一个失去动力的宇航员,他们失去了羁绊的缆绳,注定有人无法抵达彼岸。
在白秀秀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他跃入了风中,缓缓升高,随着两个人距离的拉开,白秀秀放下了掩着脸颊的手,不知所措的眺望着他,她抬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握住了挽留不住的风,她惶惑的喊出了他的名字,声音里的柔软让人心碎。
“成默?”
他几度想要逃避白秀秀的眼眸,可他知道自己必须要面对,即便他的心脏早已千疮百孔。他深吸了一口气,无比庄严的凝视着她,就像他能够真正化身无情的神只。
“尼布甲尼撒是——李济廷.....”他停顿了一下,像是试图按下某部影片的暂停键,“而我现在则是新的黑死病之主!”
白秀秀怔怔的与他对视,眼神空洞衰弱的令人心惊。
他必须得离开了。
束缚越少,他越强大,这是诅咒,也是宿命。
澎湃的冷风中,黑色的鳞片快速的在他身上生长,像是攀附在树干上的黑色凌霄花,银亮的花纹泛着淡淡的光,如同薄雾。而那四对羽翼也蔓延得更为浩瀚,每一片羽毛都呈现出了独特的纹理,交叠在一起,如星河流淌,无时不刻不在变幻,极其曼妙。他从虚空中抽出晶莹剔透的“七罪宗”,星月也变得朦胧,世界仿佛被恐怖和杀戮所笼罩。筚趣阁
白秀秀在黑暗中战栗,像是看到了梦魇。
成默转身,又停顿了一下,像是毫不留恋的侧头回眸,低声说:“真抱歉,白神将,我.....”他轻轻合上了象征着“瘟疫”的鸟嘴头盔,将面容遮住,“.....我成为了你最憎恶的那个人。”
夜很静,他展翅高飞,如逆流的孤光,迎向天际群星坠落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