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止到月日深夜,第集团军的黑人士兵已经跑得一干二净,而法国本土士兵也与德军装甲部队激战了天,并且由于装备和训练上的劣势屡遭重击。特别是防守色当的那批军队,在德军月日上千架次飞机的密集轰炸下早已彻底丧失了作战意志。因此当克拉普的后撤命令下达后,大量信心动摇、疲惫困苦的法军士兵瞬间失去了再战之心,对于他们来说,只需记得“后撤”两个字就够了,至于自己该撤到哪里停下重新构筑防御的命令,则全部抛到了九霄云外。
当然,法军整个第集团军也不都是意志薄弱之徒。约有半数的残兵遵照克拉普的指令,朝着预定防线撤去,然而他们中的一部刚刚抵达菲利普威尔村,还没来得及进入阵地,德军第装甲师的坦克就如神兵天降般出现在他们面前。
俗话说,人走背运,喝凉水都塞牙。法国人在年的运势的确是挫到了极点。继数百架飞机轰炸浮桥,覆盖目标无数却只命中发之后,法军再度倒了血霉。事实上,隆美尔并没有洞彻先机、提前料到法军会以此地作为后续防线的中枢部位。他的坦克之所以会开到菲利普威尔村,完全是由于t型坦克防护薄弱,不得不避开前线的反坦克炮阵地绕道走,结果却恰好误撞进了法军新防线的核心。
面对眼前立足未稳的大批步兵,德军坦克自是毫不客气的疯狂开火。而法军士兵看到德国坦克如阴魂不散般又出现在了自己面前,仅剩的一点战斗意志彻底崩溃——轻重武器被四处扔弃,所有人都在不顾一切地惊惶逃命。即便是那些最勇敢的士兵,也被这片奔逃的人潮裹挟和淹没。拥有个师的法国第集团军在这天上午不复存在,各部队被完全打散,团长甚至营长都找不到自己人马所在。
对于法国而言,最严重的还不是第集团军崩溃,而是由此引发的蝴蝶效应。
当天上午,奉甘末林之令从北部第集团军撤下来的法国第装甲师和第殖民师,刚刚抵达中部战线。法国第装甲师师长得到克拉普发来的战局情报,信心十足的准备急行军公里,给隆美尔右翼来上一记狠狠的勾拳。然而正当他准备为这次奔袭补充燃料时,却发现他的油料补给车队全部被第集团军的溃兵潮堵在公路上,寸步难行。
就这样,法军第装甲师的官兵们只能眼睁睁看着隆美尔所部迂回突进,反过来把自己的右翼给抄了。大多数法军坦克油料匮乏,沦为无法移动的固定靶,基本上没怎么战斗就被德军击毁或俘获。
第殖民师的反应就更不堪了。这些从北非招募的黑人士兵原本就没有把法国视为自己的祖国,他们当兵的主要原因还是在家乡呆不下去,出来混口饭吃。当他们遭遇大批第集团军的溃兵之后,想都没想就往后方逃命——连保家卫国的本国士兵都跑路了,自己还傻愣愣的打个什么劲?于是,他们便混在第集团军的溃兵里,来了一场从阿登到巴黎的千里竞速之行。
如果在道路上溃逃的只是法国军队,那么局势还不至于无法挽回。因为法军在战线中部本身并未部署太多人马,十几万士兵被各条道路一稀释,到后面人流密度就淡了,后续赶来的预备队很容易就能收拢败兵,重新建立阵地。然而,此时在这片土地上,还生活着数以百万计的普通法国平民。
早在年法国对德宣战后,为了避免无辜民众遭受战火荼毒,法国政府曾将东北部边境附近的平民大规模向内迁徙。马奇诺防线后方很快变得人迹罕至,历史悠久的斯特拉斯堡甚至成了一座空城。但对于法国人来说,这种做法无疑也会让自己大伤元气。别的不提,光是迁移时被迫放弃掉的财富就是一个令人心惊的恐怖数字,再加上后续难民的妥善安置,足够让手里拮据的法国政府操碎心力。
因此,除非是那种确实非常危险的前线地段,否则法国政府都不会把人迁走。而战线中部的阿登区域一直不被法国军方所忧虑,再加上其后方的大片土地又是物产丰饶的种植区,因此这里的生活秩序几乎和战前没有任何改变。
当法国民众看到自家军队从前线狼狈溃败下来,顿时骇得魂飞天外。根据法国政府的宣传,穷凶极恶的野蛮德军会杀光沿途遇到的所有法国人;而即便少数民众并不相信这番说法,也没有人愿意在德国的统治下做亡国奴。于是,无数法国平民拖家带口,驱赶牲畜,推着大包小包各种行李车辆开始了南逃之行,这几百万人行动起来,顿时就如同雪崩似的拥塞了一切可以通过的道路。
由于难民潮的猛烈爆发,使得所有赶赴马斯河方向支援的法军预备队全被堵在了路上不得寸进。军官们急得火烧眉毛,却怎么也无法令难民从道路上让开。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