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导。在这之前,当了十几年军人的方彦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会进入音乐界,成为全民熟知的歌手;而至于为希特勒唱颂歌这种气节丧尽的事,更是被他所不齿。
然而,现实政治却足以磨平人所有的冲动棱角。方彦愈发觉得,自己离年轻越来越远了,虽然这副容颜和身体还能去装一名20来岁的青年,甚至再小都不为过,但自己的内心已然变成了一个唯利益是图的政客官僚。
对于方彦的性格转变,西尔维娅却没有什么反应。她的父兄都是身居要职的政治人物,耳濡目染之下,对其中的争斗手段早已是见怪不怪,甚至于她还非常乐意看到方彦涉足政治的趋势,因此指点起方彦的发音格外用心细致。令她颇为欢喜的是,自己丈夫的声线算是很不错的,只需进行较短的练习,就能达到最低标准,即让未受过专业音乐教育的普通人听起来毫无毛病。
之后几日,方彦的经历便与今天基本相似。白天陪女儿参观街区名胜,夜晚被西尔维娅拉去购物,然后中间抽出空闲时间练习歌咏。小艾丽丝面对各种新奇事物的活跃态度让方彦喜不自胜,而西尔维娅的元气却令方彦面容抽搐——她对一切能用于自身外观的消费品都无比热衷,除了衣物之外,还大量购入各种化妆品、鞋、以及首饰。
对此,方彦又是无奈又是困惑:西尔维娅根本不需要这些东西来打扮自己,她的素颜就已经极为惊艳,再买如此多的辅助品又是什么意图?
在西尔维娅不计价格的挥霍下,饶是马克的购买力相比于战前已经被硬生生抬高了将近1倍,但她仍然在4天之内消耗了超过50万之巨。而为了将这些价值巨大的贵重物品完整安全的运回家,方彦可没少花费心思。他先是专程去了一趟巴黎驻军司令部,厚着脸皮给西尔维娅的私人飞机求了一份降落许可,然后又给兄长弗雷亚通电话,请他派出可靠的人驻守巴黎,以便分批运走已经买到和后期交付的货物。当方彦实在忍不住,询问妻子为什么如此疯狂时,西尔维娅却微笑着不予回答,只是向他投去了愈发柔和的眼波。
“女人心果然是海底针,我竟然连养成了17年的西薇都捉摸不透……”方彦内心大感挫败,暗自哀叹道。在苦思答案无果后,方彦只能将妻子的行动简单归结于女人对自身外貌的注重。令他略感庆幸的是,西尔维娅对于家具等日用品倒没有多少热衷,最后两天晚上已经消停下来,开始全程教导方彦练习发声。
“亲爱的,你的基础技巧已经练得合格了。只要注意节奏的把握就不会出现明显纰漏。”听完方彦的最后一组音调训练,西尔维娅满意地点头评价道。停顿片刻,她再度开口:“不过,如果你是要唱那曲元首颂歌的话,那么你还需要在歌声中融入真挚的情绪,越赤诚崇拜越能引发听众的共鸣。否则,那首曲子就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体,即便外观再漂亮美丽,终究也只是干瘪无味的呻吟。”
“融入真挚的感情?”方彦闻言皱了皱眉。西尔维娅樱唇微撇,白了他一眼:“那是当然啦。元首颂歌的政治宣传意义你比谁都清楚,如果你的歌声毫无内蕴,又怎能被国民接受并传诵?事实上,由于你不是专业歌唱班出身,更需要用精神深度来弥补技巧上的不足。别告诉我你做不到这点,既然你都能创作出这么辉煌壮丽的曲调,对元首的崇拜忠诚难道还能少得了?”
方彦被说得哑口无言。他明白西尔维娅的话句句在理,可这首曲子乃是自己抄袭得来,内心里全然没有对希特勒那种信徒式的崇拜。思绪转动间,方彦逐渐想出了一个能让自己入戏的催眠办法。当前德国宣传部正在制作关于西线大捷的纪录片,方彦准备就此写一份旁白播音文稿,通过这个过程将内心的情绪凝聚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