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华道:“大家都坐下来说说话,折腾了大半天你们也都累了。”
几个人坐下来,琅华也顺势躺在床上,两天都没有好好睡,现在倒是有些疲倦了,可怜裴杞堂还要在外面应付。
就因为这样,她反而会觉得更加踏实,半晌她看向萧妈妈:“裴家怎么样?和我们家是不是不太一样?”
萧妈妈点点头:“裴家规矩大,奴婢一路看过来,那些管事妈妈都穿着酱色的褙子,一眼就能认出来,裴大奶奶身边的妈妈平日里该是职权不小,所有的下人见到他都要礼让几分,方才我们送女眷礼物的时候,那位妈妈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些盒子,盒子上面锦缎的颜色她必然记得清清楚楚。”
“大小姐若是没有提前备好礼物,恐怕就要被人质疑。”
琅华放松地一笑:“既然进了裴家,有些规矩也要知道,免得不小心做了错事,还要让裴家长辈为难。”
虽然裴思通和裴杞堂并非父子,但是他们在裴家一日,就不能又享着裴家的庇护和便利,又想要凌驾于所有人之上。更何况现在裴家和裴杞堂已经是福祸相依,他们作为晚辈孝敬裴家长辈总没有错。
琅华道:“不用刻意去向裴家下人打听消息,裴家人多,我们可以慢慢熟悉。”
都处理好了,琅华安然地闭上了眼睛,她要趁着这时候好好歇一歇。
……
外面的宴席还没有乱起来,柳子谕却已经支持不住。
他后悔答应了裴杞堂,要替裴杞堂应付宾客,让裴杞堂可以留在新房里,陪着顾大小姐喝一碗粥。
一碗粥是多久?他当时掰着手指算了算,最多不过一刻钟,一刻钟只需要笑一笑,走两桌,说三句话,端几次酒也就到了,更何况还有裴家大爷和淮南王世子王静诚一起帮忙。
裴家大爷应付裴家的亲戚,他们两个要应付的就是主要的几桌宾客。
柳子谕准备好了替新郎辩解的说辞,就说新郎在和裴家的长辈说话,反正裴家现在乱糟糟的,到底和哪位长辈说话,谁也不知道。
可是他没想到,一切并没有按照他预料的发展。
那些宾客不但没有仔细地问裴杞堂的去处,反而拉着他说个没完。
“太妃娘娘身子如何?”
“你在哪里任职?”
“听说你好筹算,上次折了户部十几个人手。”
“真是前程无量……”
“你是哪年生人……可有婚配……”
再这样下去,柳子谕觉得自己的生辰八字就要不保,这样几回合下来,桌上的几位已经暗自较劲起来,他知道一位卢小姐在诗会上夺了诗魁,一位董小姐在佛前发了愿,要一直吃素直到母亲的病能够康复,孝心果然感动了上苍。
这就是为什么这些年他闭门不肯见客,也不大参加宴席的原因。
他十三岁之后,那些夫人、太太们看到他时眼睛就泛着绿光。
柳子谕琢磨出来,为什么裴杞堂让他和王静诚前来。
王静诚也尚未婚配。
果然半个时辰过后,王静诚趁着倒酒的功夫到了柳子谕身边:“我们上了裴杞堂的当,一会儿他来了,定然要将他灌醉,让他入不了洞房,就算入了洞房也让他成不了事,这样才能解恨。”
柳子谕一脸悲悯地看着王静诚。
有仇必报虽然不错,但是有时候吃亏上当就只能忍了,冲动上去只会损失更大,还不如一口苦水吞下去,好歹能保住余下的财产。
“新郎官来了。”
一阵吆喝声,一身吉服的裴杞堂走了过来。
柳子谕还没说话,就被裴杞堂拍了肩膀:“柳兄谢谢你了。”
裴杞堂的力道很大,让柳子谕有种被重托的感觉,之前的那些委屈顿时消失殆尽,反而嘱咐起裴杞堂来:“这些人都是有备而来,你小心着些,别真的被灌醉了,那就不好了。”
裴杞堂点点头,拿着酒杯上前。
宴席间顿时发出一阵喧闹声。
看着裴杞堂身上的吉服,柳子谕忽然觉得是那么的好看,若是穿在他身上,也很妥帖,想到这里他就觉得一阵晕眩,他真的是喝醉了。
……
“姑爷回来了。”
萧妈妈的声音传来,琅华将手里的书合起,从大迎枕上直起身来。
裴杞堂撩开帘子踏进了门,他眼睛仍旧清亮,脸上却有了一抹粉红的颜色。
在西夏时琅华见过裴杞堂喝酒,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