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晓得是西路军摸错了方向,就快摸到符离塞去了,见西路军迟迟未到,他暗自鄙夷了一阵魏军的行军速度,便吩咐麾下兵将做好次日强攻宿县的准备。
反正田耽也没想着要借助魏军的力量攻克宿县,赵弘润与他所率领的西路军来与不来,对他而言相差无几。
此番田耽所率领的东路军,乃是齐国琅邪郡境内的军队。
琅邪郡,乃齐国少数几个部署重兵的郡县,总共驻扎有琅邪军、北海军、东莱军以及即墨军这四支,因为琅邪郡一带受海夷的骚扰很严重。
这四支军队,编制分别为一万人,因此换而言之,整个琅邪郡部署着齐国四万军队,这在齐国境内也是非常少见的,能与琅邪郡相提并论的,恐怕也只有齐国与韩国的边界巨鹿郡了。
而在去年齐国吕僖决定攻打楚国之际,琅邪军、北海军、东莱军、即墨军这四支军队的编制人数临时翻倍,而此次,前三支军队一齐出动,作为田耽麾下的军队,而即墨军则留下守卫琅邪郡。
琅邪军、北海军、东莱军这三支人数为两万人的军队,再加上预备役,东路军主帅田耽手中的兵权其实一度达到八万。
不过随着沿途攻克楚国的城池,田耽亦相应了陆续分出兵力守卫已攻占的城池,因此,如今他手中的兵力,也就在六万左右。
这一点,情况与赵弘润的西路军非常相似,因为后者此番前来宿县所携带的军队,差不多也是这个数。
也正是因为双方手中的兵力相当,战功也相当,使得田耽在心中对赵弘润略有些不是滋味。
倒不是他对赵弘润有何偏见,只不过,他已三十出头,并且成名已久,而赵弘润虽说亦是一位战功赫赫的魏国公子,但说到底,这位肃王殿下今年不过才十六岁。
这一比较,让田耽如何自处?
赢了不光彩,输了,那固然是更不光彩。
除非是在战功方面将赵弘润这个后辈远远甩在后面。
不过就在田耽振作精神准备打一场漂亮的攻城战,使宿县也成为他的功勋时,他忽然收到了鄢陵军将军东郭昴派人送来的讯息:魏国的肃王到了!
到就到呗!
田耽当时暗自嘀咕了一句。
数日前在蕲县,商水军曾与东路军发生矛盾,因为这件事,田耽对赵弘润多少也有些怨气。
原因很简单,因为赵弘润将他的肃王王旗交给了商水军,以此来告诫、甚至是警告东路军。
田耽毫不怀疑,倘若当时他东路军的兵将果真胆量攻击商水军,那么,赵弘润势必会立即派人将这件事告诉齐王吕僖,请后者治东路军的罪。
否则,肃王的王旗不呆在肃王身边,交给单独出征的商水军这算是怎么回事?
正因为如此,于公于私田耽都不想与赵弘润见面。
可转念一想,他忽然又觉得,他还非得去见一见赵弘润不可。
一般来说,无论是友军还是盟军,彼此间都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即谁先抵达某座敌城,谁就能率先攻打这座城池,除非力有不逮,否则其余军队不可抢功,免得战后利益分配不均,发生龌蹉。
可问题就在于,那位魏国的肃王姬润,至今年仅十六岁,并且贵为一国的公子,他是不是清楚这个不成文的规矩呢?
倘若他东路军这边打得火热,那位肃王的西路军却趁机夺了宿县,这又该怎么办?
于是想来想去,田耽觉得还是应该去见一见那位魏国的肃王,当面说说清楚,免得发生龌蹉。
因此,他将指挥权暂时让渡给北海军的将领仲孙胜,让他代为指挥东路军对宿县的攻城事宜,而他,则带着几名亲卫,骑马前往宿县西郊,寻找赵弘润的行踪。
而赵弘润这边,他一边观察着齐**队的战斗力,一边徐徐前来宿县的南郊,意图旁观东路军主力部队的攻城情况,以至于他与田耽在途中碰到了面。
在听到宗卫长卫骄的低声提醒后,赵弘润当即便注意到了迎面而来的田耽那一行人,遂勒住了缰绳,静静地等着对方过来。
片刻工夫后,田耽带着几名亲卫来到赵弘润身前,拱手抱拳说道:“姬润公子,别来无恙。”
他的态度很冷淡,一张脸面无表情,语气也并非很热情,就仿佛是对待陌生人似的。
不过话说回来,他田耽与赵弘润本来就只有一面之缘,也谈不上有什么交情。
“呵。”赵弘润闻言轻呵了一声,拱拱手还了一礼,随即目视着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