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互为敌人,他们亦忍不住惊叹,魏公子润确实是天纵之才,每每能想到一些奇思妙想。
“就是此物,害得我军两批粮草被袭……”
指着那辆谈不上有什么技术含量的雪橇兵车,侯韩武的心情有些复杂。
要知道这近半个月内,他们成千上万的骑兵,几乎都是被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兵屋所蒙蔽。
严格来说,这是两方统帅间的差距:魏公子润能想到打造此物,在他们韩军的眼皮底下袭击粮道,而侯韩武呢,却丝毫猜不到端倪,若非上谷守马奢心思缜密,猜到了其中的蹊跷,可能他们韩军还要继续被这些魏卒耍地团团转。
伸手摸着这辆雪橇兵车的外壁,侯韩武再次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虽然北燕守乐弈坚持认为,魏公子润不可杀,杀则必定引起魏国对他韩国的怒火,导致两国再无丝毫和解的可能,但侯韩武却仍然偏向荡阴侯韩阳的观点,尤其是在亲身经历魏公子润用这种兵屋将他们耍地团团转的事后,他更加坚定地认为:魏公子润,必须要铲除!
这位魏国的王储,实在是太可怕了!
作为韩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侯韩武,他从来没有如此忌惮过一个对手。
想到这里,他返回了自己的小帐,思索着来年开春后围杀魏公子润的策略,此刻在他心中,河内战场他韩国可以输,但魏公子润则必须死!
而与此同时,身在巨鹿城内的赵弘润,亦从那些逃回巨鹿城的魏卒口中,得知了韩军已知晓雪橇兵车秘密的情况,心下颇为遗憾。
他并不认为雪橇兵车的秘密能瞒得住韩军多久,但他也没想到,仅仅不到二十日,韩军便看破了其中了秘密,并成功地搜寻了十几辆雪橇兵车,以至于这些雪橇兵车内的魏卒,在被团团包围的情况下,无法逃生,英勇战死。
这让赵弘润颇为心疼,要知道,那些他派出去执行狙击韩军粮道任务的士卒,那可不是寻常的士卒,皆是商水军的什长、百人将,甚至是五百人将、千人将级别的悍卒与士官,称得上是商水军的骨干,哪怕其中有一人死亡,他也会感到心疼,更何况是牺牲了上百名。
想到这里,他召来了爱将伍忌,吩咐后者派出商水骑兵,设法联络那些仍潜伏在雪原上的魏卒们,命令他们即可返回巨鹿城。
而期间一些因为粮食耗尽而被迫返回巨鹿城的雪橇兵车,亦被赵弘润勒令放弃这次任务。
不过平心而论,总的来说魏军还是赚的,毕竟雪橇兵车的存在,让魏军两次袭击了韩军的运粮队伍,这对于本来就陷入粮草危机的韩军而言,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更别说腊月将近,雪原上的气温将再次下降,这将大大增加韩军输运粮草的艰难。
正如赵弘润所判断的那样,此时的韩军,确实已陷入了粮草告罄的窘迫处境,几乎都是靠每三日一次的运粮队伍,堪堪维系着几座韩军军营的粮草储存。
但由于魏卒偷袭了韩军两次粮道,使得韩军的军粮问题,变得更为严峻,无奈之下,侯韩武只能一边忍痛命令代郡守司马尚屠宰那些完全无损的战马,一边连连送信至邯郸,要求邯郸增加运粮队伍的规模。
十二月上旬,在这个一年当中最为寒冷的月份里,韩国王都邯郸,再次征集了几万民夫,要求后者冒着严寒,将粮草输运到巨鹿战场前线。
在运粮的途中,不知有多少民夫被这寒冷的天气冻毙,活生生冻死在白茫茫的雪原上。
期间,不乏有拒绝服役的民夫,被驻守邯郸的军队当场击毙。
这种暴虐扰民的行为,使得侯韩武在民间的声誉大跌,甚至于在庙堂上,亦有一些士大夫不满于侯韩武这些日子的判断与举措,他们认为,在韩国与魏国同时开辟了西河战场与河内战场这两个战场的情况下,侯韩武实在不宜放任魏公子润所率领的魏军侵入他韩国的腹地,以至于不得不开辟第三个战场巨鹿战场。
这是战略上的重大失误!
只不过目前侯韩武在韩国仍是大势,因此,邯郸城内如今倒并没有太多反对侯韩武的声音,充其量就是那些被征募运粮的民夫的家人们,对此怨声载道。
在牺牲了成千上万民夫的情况下,巨鹿战场的韩军,艰难地度过了寒冬。
而另外一边,魏国太子赵弘润,则从前来送讯的青鸦众手中,收到了有关于楚齐泗水战役的战报。
正如赵弘润所判断的那样,齐国于泗水战场战败。
“泗水一败,齐国自身难保,十有**会召回驻军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