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抱着这个心思,哪怕申不骇已瞧出端倪,认为康公韩虎与武安守朱满水火不容,怕是要兵戈相见,他也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因为没有意义。
若是康公韩虎胜出,武安守朱满身死,那么对于申不骇来说,他也达到了目的,将一心想跟魏军交涉,不惜出卖国家利益也要救回侯韩武的武安守朱满给除掉了;反之若是朱满胜出,那结果就稍微棘手点,不过即便如此,也能顺便铲除了康公韩虎这个日后的隐患,同时也能叫朱满背负杀害英雄的罪名,日后再想办法对付他。
总而言之,无论结局如何,在他看来都是极为有利的。
正因为如此,当得知康公韩虎与武安守朱满双方的人马在宫门前厮杀时,申不骇非但毫无惊慌,反而乐于成见。
只是……
轻轻**着茶杯的杯沿,申不骇皱起了眉头。
韩虎与朱满二人的人马在宫门前兵戈相见他并不在意,但他也从中感觉有点蹊跷。
要知道,似韩虎与朱满二人,皆是心思缜密、杀伐果断之辈,倘若他俩要对彼此下手,申不骇认为,他二人的行动会更加的……更加的雷厉风行才是。
在申不骇看来,鉴于韩虎与朱满二人的权势以及声望,他们要对彼此下手,除非有万般把握,否则并不会轻易行动。反过来说,倘若二人做足了准备,那么,这场袭击,必然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各方人士未能反应过来前,杀死对方,控制局势,叫各方人士只能默认。
可眼下,双方的人马在宫门前大打出手,这让申不骇隐隐感觉,这可能并非是韩虎或者朱满暗中挑起有第三方的人在浑水摸鱼,企图搅乱局势,使鹬蚌相争、坐收渔翁之利。
会是谁?
申不骇的脑海中,浮现一个个有嫌疑的对象。
忽然,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影:即手持鸟笼逗鸟嬉戏的韩王然。
……
眯了眯眼睛,申不骇若有所思。
他终究没有忘却当日的一幕:即当他提出征辟康公韩虎的时候,韩王然竟抚掌附和,更说此时唯康公能够稳定局势!
这件极为反常的事,这几日始终在申不骇的脑海中浮现。
因为在他看来,韩王然是断然没有可能支持征辟康公韩虎的,因为后者对前者非但毫无敬意,反而屡屡冲撞王权,纵使有侯韩武护着韩王然,康公韩虎也曾做出因迁怒而将韩王然的爱鸟摔死的无礼举动。
平日那般畏惧康公韩虎的韩王然,尤其是在侯韩武不在邯郸的情况下,竟然支持征辟康公韩虎?
申不骇怎么想都觉得这件事极为反常。
除非……
眯了眯眼睛,申不骇眼眸中闪过几丝精光。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几声鸟鸣,引起了申不骇的注意。
不由自主地,申不骇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看着几只鸟儿停在庭院那棵树的树枝上,叽叽咋咋。
“可能是已经开春了的关系吧,飞鸟也日渐增多。”申书亦走到窗户边,朝着那几只鸟儿“去去”两声,试图将其赶走,免得扰人清静。
看着那几只受了惊吓的鸟儿展翅飞离,申不骇的脸上,流露出几许若隐若现的微笑。
难不成我大韩,一直皆有如此杰出而可怕的……雄主么?
眯了眯眼睛,申不骇忽然说道:“书儿,你代老夫去一趟张府。”
“张府?哪个张府?”申书不解问道。
申不骇微微一笑,说道:“还能有哪个张府?即中尉卿张开地、张大人的府邸……你跟他说,叫他立刻率中尉署的军士,封锁城门,不许任何人出入。至于宫门前韩虎与朱满二人的厮杀……叫他暂时莫要干涉,静等结果就是。”
见父亲并没有解释的意思,申书只好拱手说道:“是,父亲。”
瞥了一眼儿子离去的背影,申不骇双手负背,若有所思地看着庭院内的那棵树。
大概一刻辰之后,申书便骑着马来到了中尉卿张开地的府邸。
得知是丞相申不骇的大公子前来拜访,张开地不敢怠慢,将申书请到了书房,问及来意。
见此,申书便将父亲的意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张开地,听得张开地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
平心而论,申不骇叫自己莫要去干涉韩虎与朱满的厮杀,这一点张开地自己也清楚,因此,他在一炷香前得知宫门前的变故后,便叫儿子张平立刻前往中尉署,召集人马,以防不时之需,但却并未叫中尉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