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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后,在看到部将呈递上来的伤亡报告后,老将田骜站在帅帐帐幕位置,看着营内远处的伤兵默然不语。
“祖父大人。”田恬来到祖父田骜身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见此,田骜勉强露出几分笑容,问道:“乖孙儿,有什么事么?”
只见田恬犹豫了一下,说道:“祖父大人,孙儿觉得,那桓虎的建议……”说着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祖父,您也看到了,此次我军完全是在为薛城而战,但在我军遭受楚军报复之时,薛城的季却袖手旁观、无动于衷……孙儿不说他贪生怕死,在孙儿看来,他但凡是懂点兵事,就应该懂得伺机从侧翼偷袭楚军,减轻我军的压力……似这等贪生怕死、对兵事也不甚了了的家伙,对这场仗,有何裨益?”
田骜沉吟了片刻,问道:“乖孙儿,你是觉得,那桓虎的建议是正确的么?”
“孙儿并不是这个意思。”
田恬摇了摇头,正色说道:“如祖父大人所言,孙儿亦觉得这桓虎野心极巨,或有不臣之心,可终归眼下当务之急是设法击退楚军,使鲁国不至于为楚国所覆灭,至于桓虎究竟有何图谋,终究那是日后的事……不是么?”顿了顿,他又补充道:“至少孙儿觉得,桓虎的那句话还是正确的,单凭我等,无法拯救这个国家,唯有唤醒沉浸在和平中的鲁人。”
“唔……”
听闻此言,田骜默然不语,良久才叹息说道:“怕是也只能这样了……”
说罢,他看似疲倦地挥了挥手,嘱咐道:“乖孙儿你去传令吧,传令全军,我军……北撤三十里。”
“是,祖父大人!”
田恬抱拳而退。
当日,在顽强击退楚军的进攻后不久,田骜军便拔营北撤三十里,这等同于是放弃了继续协守薛城。
当这个消息传到楚军之后,鄣阳君熊整与彭蠡君熊益二人颇为得意,一改之前的震怒,笑谓麾下将军道:“那老匹夫终究是畏惧了。”
而在此之后,熊整、熊益二人却缄口不提追击田骜的军。
想想也是,既然田骜已经示弱,变相将薛城拱手相让,他们再多费力气追击田骜军做什么?在当前这种情况下,当然是先攻陷薛城,收刮城内的财富咯。
于是,之后鄣阳君熊整与彭蠡君熊益二人,便与麾下诸将们商议攻略薛城的战术。
旋即,田骜军向北撤离的消息,也被薛城城守季所得知。
说实话,针对田骜军北撤这件事,季并没有所谓的失望,反过来说,其实他早巴不得田骜赶紧北撤。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季根本不想继续留在薛城,早早就考虑放弃薛城,率领固守鲁郡了,只不过先前田骜军仍在薛城一带坚守,他不好就这么一走了之,免得有人说闲话齐国的友军还在坚守薛城,何以你这个薛城城守,却早早逃之夭夭?
而眼下,既然田骜军已经北撤,薛城连最后一丝希望都失去了,在这种情况下撤退,自然不会再有人说什么闲话。
季暗地里已经打定主意,待等他日楚军攻城时,只要城门一被攻破,他就立刻率军弃城而走,似这样,就没有人能说他不战而退。
五月初七,鄣阳君熊整与彭蠡君熊益率领十万楚军攻打薛城。
平心而论,此次楚军攻打薛城的攻城器械非常简陋,除了几辆撞击城门的攻城车外,充其量就是一些用来攀登城墙的普通长梯而已,其余像井阑车、云梯等等攻城器械,一架也无,而薛城的城墙,却高达六七丈。
可结果,短短不到一刻辰,楚军士卒们便攻上了薛城城墙,不得不说,这在很多魏国兵将们看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
甚至于,就连鄣阳君熊整与彭蠡君熊益二人都有些难以相信:我俩麾下的士卒,何时变得如此生猛了?
事实上,当然不是楚军的士卒变得如何生猛,而是因为薛城城守季,早已对守城的部将们知会过了:一旦楚军攻破城墙,就立刻弃城撤退。
在这种情况下,守城的鲁国士卒何来的斗志?就算他们先前心怀着包围薛城、与楚军誓死抗争的决定,在听说季那道消极的命令后,心中那一腔热血怕是也凉透了。
“攻破城门了!”
随着一名楚军士卒狂喜的呼喊声,薛城的南城门,在轰然一声巨响中,被楚军的士卒攻破。
顿时间,城外的楚军如潮水般涌入城内。
在得知此事后,薛城城守季毫不犹豫地率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