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桓虎看看卫邵,再看看田耽,心中亦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卫邵,是要借机投靠齐国啊。
仔细想想,桓虎觉得卫邵的这个决定确实很明智。
正如楚水君所言,若卫国此时投向魏国,确实已经有点晚了,毕竟那些卫国士卒的双手,亦沾染了大梁魏人的鲜血,以魏王赵润的极其护短性格来说,很难揭过不提。
除非卫**队协助魏军击溃了诸国联军,在这场仗中居功至伟。否则,待等魏国击败了诸国联军,随后腾出手来,那是肯定要制裁卫国的。
想来卫邵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是故放弃投向魏国其实还有另外两个理由,一来因为魏军今日打了胜仗,此时卫军若转投魏军,难免被人看轻,毕竟锦上添花远不如雪中送炭;二来,卫邵仍然还是觉得诸国联军这边的胜算较大,毕竟联军的兵力是魏国的数倍。
基于这种种原因,卫邵考虑到此时投奔魏国并非是最佳的策略,于是,他就转投了齐国的阵营,希望能促成齐鲁卫三国联盟,既协助楚国征讨魏国,又要对抗楚国本身。
这不,田耽在领悟这层意思后,立刻就向卫邵表达了善意。
这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桓虎暗自舔了舔嘴唇。
就连他没想到,魏王赵润率领三十万魏军抵达大梁,竟会让诸国联军的内部出现这样的分歧。
……而这,是否能够利用一下呢?
他摸着下颌的胡须,若有所思。
而此时,楚水君已按捺下心中的愤怒。
虽然卫邵闹出的这一出让他感到异常恼火,但幸亏局势还在能控制的范围内,不至于出现楚卫两**队先打一场、因而被魏军钻了空子的地步。
只见他在深深看了一眼卫邵后,环视帐内的诸将,沉声说道:“今日败于魏军,其过在我,早前田耽将军就告诫过我,言魏王赵润此人,他在势强时,反而却选择示弱诱敌上钩;唯独在势弱时,才会变得愈发的激进,就像今日,一口气倾尽数十万兵力,誓要与我军鱼死网破。可惜当时我不曾听劝,瞻前顾后,致使错失战机,使我百余万大军被人数远远少于我军的魏军击败……此,诚乃毕生之耻!”
说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又立刻说道:“虽首过在我,但余过却在诸位。……田耽将军,记得战前你曾劝我倾尽兵力与魏军决战,可今日之战,贵**队且按兵不动,坐视我国项末、项娈两位将军麾下的兵卒与魏军厮杀,无动于衷,不知却是何故?”
听闻此言,田耽徐徐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平心而论,此事当然是他理亏,是他有意按兵不动,叫楚国的军队去跟魏国的军队死磕当然,最根本的原本还是在于他当时看不到联军方取胜的希望,认为他联军一方多半会被同仇敌忾的魏军击败,因此,自然不会叫麾下的军队去白白送死。
但理亏归理亏,话自然不能被楚水君说了去,于是田耽冷静地说道:“楚水君莫怪,非是田某有意按兵不动,实是当时魏军气势已成,我料定不能战胜。就像楚水君您所说的,此战之前,田某就奉劝过君侯,倘若君侯当时有魄力倾尽兵力与魏军决战,我大齐的兵将自当跟随,但……”
听闻此言,楚将项娈冷哼一声:“料定不能战胜?”
不得不说,今日项娈莫名其妙输了一场仗,心中正憋着火,乍一听田耽这句料定不能战胜,倍感刺耳,忍不住就讽刺道:“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岂有料定不能战胜的说法?田将军怕是在为自己的过失推脱吧?”
田耽闻言看了一眼项娈,亦冷笑讽刺道:“素闻项娈将军麾下昭关军英勇擅战,可今日却险些被魏国一群乌合之众击溃,想来,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听了这话,项娈顿时大怒,拍案怒道:“田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只见田耽冷笑道:“或许田某正是看到项娈将军麾下军队的溃势,是故料定不能战胜呢?”
“你这厮!”
项娈怒目而视,指着田耽骂道:“别以为我不知你心中所想,说得好听协助我大楚征讨魏国,说到底,你无非就是希望我大楚与魏国两败俱伤罢了,你,还有那个鲁国的季武……”说到这里,他转头怒视季武,愠怒骂道:“今日我大楚的军队殿后,你齐鲁两军逃得比谁都快,季武,若非你贪生怕死,在魏国异族骑兵杀到时,率领兵马仓皇逃离,我大楚的军卒,何以会损失惨重?!”
被项娈瞪着眼睛骂了一通,季武面色有些发白,惶恐不敢言。
然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