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西勒挣扎了几下,却感觉抓住自己右臂的那只大手纹丝不动,虽怒声质问道:“褚统领,你做什么?”
褚亨沉着脸目视着博西勒,瓮声瓮气地说道:“你要做什么?”
只见博西勒怒声说道:“我要用这厮的首级,祭奠我族战士!”
褚亨沉声说道:“我不管你要做什么,但不可动他的尸体……此人并非被你所杀,你无权动他尸身。”
博西勒闻言大怒,但却又不敢对眼前这个壮汉发作。
毕竟眼前这个褚亨,那可是与项娈单打独斗几十回合的莽将,就算不敌项娈,恐怕也相差不了多少。
就在二人僵持之际,就听到远处传来了一名虎贲禁卫的传令:“天将军有令,收敛项娈的尸体,待此战过后,将其厚葬……这等豪杰,值得我军对其心存敬意!”
见此,褚亨这才徐徐放开了手,不过仍警惕着博西勒做出什么侮辱项娈尸身的事来。
博西勒终归不敢违抗魏王赵润的命令,闻言虽心中仍有不甘,但也只能放弃,闷闷不乐地率领麾下的羯角骑兵,杀向联军。
此时,翟璜已策马回到了魏王赵润的王驾旁,与后者一同朝着项娈身陨的方向而来,待瞧见博西勒与褚亨发生冲突的那一幕后,翟璜对赵润解释道:“据末将所知,项娈曾在昌邑斩杀了博西勒将军麾下的两位万夫长,是故博西勒将军对项娈怀恨在心……”
“你是觉得我会袒护褚亨么?”
赵润笑着回了一句,旋即感慨地说道:“倘若是其他人,也就是任由博西勒去了,不过这个项娈,确实值得令人尊敬……其实凭他的勇武,在我军尚未彻底将其包围前,他完全可以顾自逃生的。”
“是啊……”翟璜亦感慨地说道:“不过,倘若项娈逃了,那他,也就不是项娈了吧?”说罢,他摇了摇头,遗憾地说道:“可惜了,这等猛将不愿归顺我大魏,否则……”
听闻此言,赵润微微点了点头,不过倒未曾向翟璜这般感到遗憾,因为他本来就断定,这项娈是绝对不肯归降他魏国的,是注定无法劝降的人。
对此,赵润仅仅感到惋惜,惋惜于这世上又少了一位豪将。
就像他当年惋惜寿陵君景舍时那样。
不过眼下可不是惋惜项娈的时候,只见赵润深吸一口气,正色说道:“项娈已伏诛,联军已失却爪牙,此时正是我军全军进攻之时!……传令下去,全军进攻!”
“是!”
翟璜抱拳应命。
其实这会儿,赵润麾下三十几万魏军,已有一半兵力正在猛攻联军,只有左翼中军的朱桂、左翼后军的成陵王赵这两支,尚未被下达什么命令。
而待片刻之后,待朱桂与成陵王赵相继收到赵润这位天将军的命令,二人立刻率领麾下所有兵力,朝着联军展开了进攻。
而卫骄、周骥、上梁侯赵安定等人,则继续率领麾下军队围杀项娈麾下的昭关军。
不得不说,项娈的战死,对昭关楚军的影响极大,虽有将近四五成的楚军士卒在得知主将项娈阵亡后,怒发冲冠,发挥出了远超方才的战斗力,但难免也有另外一半楚军士卒,在得知项娈阵亡后,士气跌落,再无斗志。
而此时在联军这边,以项末军为主力的楚**队,仍在抗拒着侯聃、卫邵、桓虎等人的进攻。
别看楚**队人多势众,但由于魏军所有的战争兵器都集中在侯聃军,以至于楚军人数虽说远远超过这边的魏卒,却也难以扭转劣势。
正在双方僵持之际,项末收到了麾下部将斗廉派人送来的消息:“报!魏军的中军与右翼,试图包夹项娈将军!”
“什么?”
项末这才想起他弟弟项娈方才正率领孤军杀向魏军本阵,可问题是,眼下的他,只能堪堪压制魏、卫、鲁三方的军队,根本无力抽调军队去支援项娈。
但愿他吉人天相。
项末眼下唯有为弟弟祈祷。
但遗憾的是,项末的祈祷并未起到什么效果,待等半个时辰后,就有败卒奔回军中,向项末传递了一个噩耗:“启禀项末将军,项娈将军战死,昭关军被魏军围杀殆尽,眼下魏军正挥军向我大军杀来!”
听到这个噩耗,项末只感觉眼前一黑,险些从战马上跌落下来。
事实上,项娈是他的堂弟,可他们堂兄弟俩因为年纪相仿,从小一块长大,感情比较亲兄弟亦不遑多让,项末实在不能接受,自幼一起长大的弟弟项娈,素来勇武、比他还要勇武的弟弟项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