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菜肴如流水般被送上,三人闲聊其近期所遇之事,皆因官场失意,不得重用,各怀愤懑。
三人多有求醉之心,推杯换盏,不知不觉就有点喝多了。
话题渐渐被引到往昔峥嵘岁月,尹赏想起白日之事,心中一动。
“犹记得数年之前,我等平复羌乱,志得意满,彼时此处,还与那姜伯约高歌临淄侯白马诗篇,不想白云苍狗,时过境迁,而今临淄侯束手,姜伯约南投,我等皆失意仿徨,不知前程,真造化弄人也。”
一声长长叹息之后,尹赏举起酒盏,满满饮了。
梁绪亦捶案怒骂道:
“说起姜维,他有志投奔益州,那是他的事,跟我等有何干系?可恶那马遵,为求不被牵连,竟将罪责尽数推诿于我等想我堂堂一郡功曹,竟被贬为小小的城门令,每日只管城门晨开昏闭,身为大丈夫,真屈辱煞也。”
梁虔一言不发,只倒执酒瓶,“吞吞吞”鲸吞下肚,显然也有一肚子不满委屈。
不觉酒过三巡,三人各怀心事,酒入愁肠,换做一场酩酊大醉。
尹赏酒量相对好些,见梁家兄弟醉得不省人事,便主动结了酒钱,请店家雇了一辆马车,将梁家兄弟并他自己送到府上。
尹赏家颇有积蓄,家中房舍众多,有专门一间偏厅,平日作为书房,亦设了床榻作为客人休息之用。
为不惊扰家人,他便将梁氏兄弟扶到偏厅床榻躺下,打了个哈欠,也准备合衣躺下,忽见案几上的烛光闪烁,未及吹灭。
尹赏强打精神,起身夹屐蹑至案前,正欲运气吹送。
蓦然,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即似春风送暖,又似贯耳如雷,平地响起:
“尹兄,许久未见,维侯你多时矣。”
紧接着,于黑暗的案后帷幕处,缓缓现出一道人影。
烛光摇曳,依稀浮现的那一张潇洒英挺的笑脸,和那一双刻骨铭心的眉眼。
只一眼,尹赏如遭雷殛,瞠目结舌,愣在原地,再说不出话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