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道:“丞相与徐先生联手设下的计谋,区区曹洪,自然难以窥破。”
刘备轻轻颔首,问道:“子龙,今夜我军以有心算无心,你说曹洪能否逃出生天?”
赵云摇头道:“论起平地野战,天下间又有谁能挡翼德、孟起两位联手一击?曹洪今日必死无疑!”
刘备轻捻疏朗的胡须,轻声笑道:“何况还有虎贲、龙骧两位龙精虎猛的小将助阵,曹洪合该命绝于此。”
山风凛冽,夜幕沉沉,他的精神却是出奇得好,转身注视漆黑一片的东方,那里似有一座古老雄朴的关隘,正在等候。
他拍了拍赵云与关平的肩膀,沉声道:
“时候已到,子龙,定国,接下来便看你们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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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未曦,月色如霜。
秦朗被关下急促的呼喊叫醒,探出脑袋,居高临下,喝问道:“我乃秦朗,关下何人?”
关下,一人操着河北口音,回应道:
“前方战事吃紧,我等奉曹将军之令而来,请将军速开城门。”
魏军将士多选自中原、河北,对于河北口音的出现,秦朗也不存疑,只是深夜被叫醒,颇有些怒意,喊道:
“岂有深夜开门的道理?曹将军有何军令,你且说来!”
关下那人回道:“蜀军负隅顽抗,曹将军一时战不下,特来请援军接应。”
秦朗听到是曹洪派回来求援兵,不敢托大,强打精神道:“可有将军手令?”
那人回道:“有曹将军令牌在此,请将军开门查勘。”
秦朗并非鲁莽之辈,沉吟片刻,喊道:“深夜开门,却是不妥,这样,你先将令牌抛上来。”
不多时,但闻“咻”得一声,一枚金牌已经稳稳落在城垛上,秦朗伸手握住,仔细查验了一番,确实是曹洪的令牌无疑。
他本欲命人开门,忽想到日间曹洪羞辱自己的景象,不由暗忖道:
“不如让他再吃些苦头,等两方力尽,我再去拣功劳不迟!”
想到这儿,秦朗打了个哈欠,摆手道:“曹将军命本将谨守关隘,无故不得擅启关门,何况如今天色已晚,你且在关下休息片刻,天亮了本将便领兵出援。”
关下迟迟未有回应,秦朗以为报信之人默认命令了,打了个哈欠,转身欲走。
这时,关下那人忽道:
“将军留步,军情紧急啊,我还有一物,请将军观视。只是此物贵重,请将军点起火把,我看清方向方敢投掷,否则容易掷偏。”
“真是麻烦!”秦朗暗骂一阵,命人举火把于侧,“好了,快些扔上来!”
不一会儿,又有一物被投掷上城墙,此物远大于方才的金牌,想来重量也重,关下那人使尽全力,也只堪堪够到城垛下沿,眼看便要力尽跌落下去。
秦朗眼疾手快,探出身子,一把抓住,入手处冰冰凉凉,一片软绵黏腻,借着身后火光,依稀可见竟然是个人头!再一看,不是曹洪是谁?
秦朗大惊失色,复望关下,厉声喝道:“你是何人?”
关下漆黑一片,他的目光四处寻找关下那人,但入眼处,唯有一点寒光未发先至,紧接着,弓弦震动之声响起,一支羽箭乘风破浪,瞬间没入他的脑门。
秦朗只觉浑身力气抽离而去,眼前一黑,再无意识,身子委顿栽落下城墙,重重落在地上。
关下那人瞧也不瞧,自顾自撕去身上魏军袍服,露出全身银甲,擎弓在手,威风凛然道:
“我乃常山赵子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