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大早,苏翊就出了北陆府。
他行去的方向,是萧峻琪的豫王府。
进了豫王府,才发现秦子墨和秦言思也在。这两人,和萧峻琪走得日渐亲近,当然是瞒着外饶眼。
三人看见苏翊,露出各不相同的神色。萧峻琪是由衷的高兴,唤一声“靖宁侯的伤势怎样,是否已痊愈?”,被苏翊礼貌回应。秦子墨则满目阴翳,怕是回忆起苏翊与楚越同路回帝京,期间可能发生的种种亲密举动。而秦言思的眼神,则颇为意味深长,令人一时捉摸不透。
苏翊在这三人面前,也不绕弯子,径直向萧峻琪请求:“微臣遇到点难事,其实是熙和郡主的难事,恐怕得托殿下帮个忙。”
萧峻琪与秦子墨一听,俱都是一震惊,同时脱口而出:“越妹妹怎么了?”
苏翊不动声色地扫一眼萧峻琪,心道,在那宫中家宴上,萧峻和能敏锐察觉出萧峻珵的问题,萧峻琪却是懵懂无知。看来,秦子墨与秦言思一心辅佐的这主子,在机谋才智上,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但更有可能,秦子墨和秦言思本就是看准了这主子的纯善迟钝,将来若能继承大统,才更方便为他们所掌控。
苏翊暗中思付这些时,嘴上已有条不紊地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知。
秦子墨是刚听了个开头,就已了然于胸。萧峻琪却足足等苏翊完所有的话,才完全理清思路,涨红着脸,愤然道:“皇兄他,他,竟然又用老方法!这,这实在是太没风度!”
苏翊平静道:“若都有豫王殿下的仁德懿范,这世上可不会完全太平?”
苏翊对萧峻琪用了一个极高级别的溢美之词,几乎可称得上君臣之礼。一边的秦言思,眉间不自觉地溢出欣慰之色。
秦言思缓缓开口:“靖宁侯的意思,是让豫王殿下去求皇太后帮忙?”
果然是聪明人!
苏翊甚至极度怀疑,秦言思的耳目众多,消息灵通,他压根就了解这件事。只是事不关己,不愿理睬而已。
苏翊简洁明霖肯定了秦言思的话,又条理清晰地阐述了自己的计划,看萧峻琪已完全领悟,并点头同意,便不再多打扰,起身道谢和告辞。
萧峻琪本来想送苏翊,却被秦言思抢了先。
秦言思陪着苏翊,一直走到豫王府外。行至一条完全僻静的巷子,突听秦言思声问:“二公子做何打算?”
苏翊跟听不明白似的,半垂着眼帘,问:“嗯?”
秦言思的面色被隐在高墙阴影里,显得隐晦而神秘,声音更低,几乎沉在喉咙口:“死了徐明一家,外加一个悦贵人,就换来这么个结果?”
苏翊平淡地问:“你想要怎么个结果?”
秦言思呵呵冷笑:“原本以为衣无缝的计划,竟让沐怀远这老狐狸在最后一刻察觉出倪端。姜还是老的辣,这话可真不假。二公子一点都不沮丧?”
苏翊微笑:“有什么好沮丧的?他们不是被迫辞了官,再不过问朝事?”
秦言思紧追不舍:“别告诉我,这是二公子最初预想的局面。”
苏翊坦然回答:“梦想总是比较丰满。”
秦言思歪着头,打量苏翊片刻,不认识似的,终于,“哈”一声低笑,竟缓缓鼓起掌来,赞道:“二公子能在这种时刻选择退出局,可见,是真的对熙和郡主爱到骨子里去了。”
苏翊也不否认,又是淡淡一笑。
秦子墨收住笑,再靠近一点苏翊,悄声问:“二公子的那第二条计划,是真的不打算进行了?”
苏翊:“不打算进行了。”
秦言思眉心微蹙:“那熙和郡主身边的灵儿?”
苏翊:“还是灵儿。真正的灵儿。没换人。”
着,回望一眼秦言思,又恢复一贯的清冷:“贵府今后再对沐氏一族有任何不满,大可自己动手。以秦爷和秦公子的智谋,何须我在一边画蛇添足?”
泓阳王府虽对楚越的婚事已有警觉意识,却没料到翼王和萧峻珵的动作如此之快。楚越回府的第二晌午,萧峻珵就降临到泓阳王府。
如今的泓阳王府,除楚越之外,身份均为平民。见到亲王,虽不必像普通平民一般三叩九拜,但还是比往日要慎重和严谨许多。
萧峻珵见此,也没有任何表示谦逊的意思,不咸不淡地命令:“本王受父皇嘱托,特来带熙和郡主去本王的清泉山庄。熙和郡主这几日,就留在本王的清泉山庄。”
萧峻珵已提前服翼王,言明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