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活着出阵?事在人为,若我发现自己确无实力破阵,就逗留原地,直等几日之后阵门开启,又有何不可?”
哥舒文宇再也忍不住,小声提醒:“妹妹,他的意思,是说他们会在这里杀了我们!”
楚越一怔,看看哥舒文宇,又看看林嘉煜一行人,好像这才有所领悟。
然后,在林嘉煜的凛凛注视下,楚越粲然一笑,云蒸霞蔚似的绚烂曜目,梨涡漾满青春美酒,甜甜道:“哦?原来林公子想杀我?”
林嘉煜眉心一凝,楚越却已轻轻摇头,看似遗憾得很:“恐怕林公子要失望了。”
她仰头看向林嘉煜,天光洒入眼仁,晶莹闪烁如清潭中的碎琉璃,温柔又无辜地说:“公子难道不知这阵法瞬息万变,自成章程,有些地方能动干戈,有些地方却是万不可有大动作,否则阵法力量反噬,大家一起上西天?”
她微微叹气:“若是只我一人还好,偏偏我身边还跟了个护花使者,他又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们杀我。要不你们跟他商量一下,等会儿杀我时,让他别出声儿?”
天风浩荡,四面山野林木起伏呼啸,充满樯倾楫摧的危机感。
林嘉煜愣了一瞬,冷笑道:“你胡言几句,我就能信你?”
楚越又摇头:“你倒也不用全信我。你大概也看出,阵法变幻自成规律,并不是所有时刻,这地方都不能杀人。有些时候,你们在这里杀人,鬼哭狼嚎,神鬼侧目,阵法之力也绝不会反扑。”
林嘉煜阴冷冷地问:“是吗?什么时候?”
楚越纤手一抚秀发,柔媚道:“刚刚你们跟我磨嘴皮子的时候。那会儿你们要是来杀我,哪怕我这护花使者跟你们打得天崩地裂,阵法也绝不会异动。可惜你们刚刚光顾着逞口舌之快,忘了正事。”
她仰头看看天,再次发出叹息:“这会儿吧,这会儿阵法自动移位。林公子若不顾惜自己的性命,请便。”
林嘉煜身后的几人俱是愕然,哥舒文宇跟着恍然大悟。
原来楚越先前将自己描述得那般不堪,只是在故意激发那几人斗嘴的兴致,以此拖延时间,一直拖到阵法移位。此刻再想大开杀戒,大家只能同归于尽。
楚越施施然与林嘉煜对视,看上去有恃无恐。
片刻,突见林嘉煜神色一松,随之右手伸出,指间漫不经心地把玩一只暗红小球,语气中重新生出嘲讽意味:“我真的十分好奇,慕琬小姐这辈子,到底说过几句真话。”
楚越甜甜回应:“若想辨别真伪,最直接有效的法子,莫过于亲身尝试。林公子若真的好奇,只管尝试便是。”
林嘉煜却笑起来,眼神一转,看向手中小球,竟学着楚越的样子,开始叹息:“慕琬小姐博闻广识,不知对我手中之物,可有见解?”
楚越不自觉地看向那小球,片刻,脸上笑容消失,眉心剧烈一闪,林嘉煜笑得更开心。
林嘉煜欣然道:“慕琬小姐想必是看出来了?江南霹雳门的‘风烈杀’,十丈之外可以机枢发动。不知慕琬小姐的这护花使者,有无能力阻挡火药之力?”
哥舒文宇面色剧变,咬牙骂道:“林嘉煜,你阴毒无耻,流丹阁怎会收你这种小人?”
楚越却很快恢复镇定,对着林嘉煜半眯起眼,竟显出几分顽皮:“林公子的意思,是你们先离开此地,再以火药杀我们?难道林公子觉得,我二人在此地生了根,你们既能走,我们却会呆在原地,白白供你们炸死?”
林嘉煜笑容殷切:“慕琬小姐也想离开此地?那更好。不管慕琬小姐说的阵法反噬是否为实情,只要慕琬小姐离开此地,就再无反噬一说,如此,我们想要围攻二位,不是更方便?到时候无论是刀剑,还是火药,二位的胜算好像都不算大。”
楚越不禁沉寂下来。
哥舒文宇的冷汗遍湿衣衫。
终于,楚越若有所思道:“这么说,我们今日真的进退维谷。走与不走,都逃不过林公子的追杀。”
她突然一仰头,靠到池子边的草堆上,正面向深不可测的天空,闭目喃喃低语:“我与林公子所有的过节,不过是曾得罪了林公子心爱的表妹。女孩儿家的别扭,大不了我事后给霜凝姑娘负荆请罪。林公子一意取我性命,是不是太小题大做?”
这认输的话一出口,哥舒文宇彻底绝望了。林嘉煜的目光更阴冷,眼底却又灼灼有光,好似深海之下海碳焚烧。
楚越接着说:“林公子今日若肯放过我,我愿意亲自上门,给霜凝姑娘叩首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