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换一个眼神,二人倏然跃往半空,大鹏展翅,翼若垂天,再互击一掌。那一掌之势力似电火破乌云,恍惚中竟闪现出冰火交替的羽毛状亮光。两人借着这击掌之力,再返身的剑势便如盘古开天辟地,剑身过处,剑阵纷纷向两边闪开。哥舒文宇趁势一个海底捞月,捞起楚越,便与薛穆往悬崖边掠去。
三人很快顺着古藤,滑向紧贴石壁的一处飞湍清潭的地势。
哥舒文宇挥剑砍断古藤,几人沿清潭边开始往深处奔逃。
怪石嶙峋而交错,幽绿暗河汩汩环绕,好像一部缩小的石阵。
奔了两炷香功夫,薛穆一个踉跄,伤腿一软,若不是被哥舒文宇眼疾手快扶住,恐怕会直接倒地。
隔着重重石柱遮挡,哥舒文宇警惕地观察外面的动静。
“别看了,”楚越竟施施然地开口:“林嘉煜恐怕会直接用风烈杀。”
哥舒文宇骇得跳起来大叫:“什么!你说什么!”
楚越又重复了一遍:“风烈杀。”
哥舒文宇瞪着眼,愣了半刻,摇头摇成拨浪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风烈杀会招来血鹭,林嘉煜之前不敢,这会儿必定也不敢!”
楚越柔柔道:“那不一样。这会儿地势特殊,我们正处在悬崖洞穴里,幽闭隔绝,血鹭说不定只往洞里跑,恰恰放过他们。”
“再说,”她妙目一扫哥舒文宇,眸中秋水闪闪烁烁:“再说,先前林嘉煜,和这会儿的林嘉煜可是大不同。先前他怀着理智,这会儿嘛,呵,眼见心上人受辱,他恨不能把我们剥皮抽筋。暴怒之下,哪还会考虑那般周全。只管先将我们炸成灰,再去应付血鹭。”
一说到林嘉煜的心上人霜凝,哥舒文宇就更加暴跳如雷,若不是有外人在场,真恨不得直接抱起楚越使劲挠一番痒痒再逼问为何污蔑他。
楚越却泰然自若,一捏哥舒文宇涨红的脸颊,甜笑道:“哥哥生气啦?”
哥舒文宇大声道:“哼!生气!死丫头你搞什么鬼!我们分明连霜凝的影子都没见过,你竟说我非礼过她!你故意惹林嘉煜暴怒,将我们逼到绝境!”
楚越毫无否认或开脱的意思,吐吐舌头,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哥哥,告诉你个秘密。这地方天大地大,路又不止一条,就算林嘉煜和我们走同一个方向,也鲜有可能狭路相逢。你说,为何我们却偏偏被他们撞上?”
哥舒文宇愣住。
胸口一团凉气盘旋冲撞,哥舒文宇一指楚越,露出见鬼的深情,失声道:“你,你你,是你搞得鬼!你你,你暗地里做了手脚,将林嘉煜吸引过来,是不是!”
两人争执时,一边的薛穆却无大的表情变化,始终是眸色深邃,喜怒难辨。
楚越点点哥舒文宇的额头,嘻嘻笑道:“哥哥总算变聪明了。从前林嘉煜为讨好蔚然哥哥,送了蔚然哥哥一盒香料,是他们辰极山庄特制的。挺稀罕的香料,香味只漂浮于远处,近了反而虚淡,大概专为暗号联络之用。刚刚我在那溪流边,就洒了一地的香料。他若闻不到,除非是死人。”
哥舒文宇恍然大悟。怪不得楚越一下午都在溪流边的草丛里散步似地走来走去。
随着恍然大悟,他同时又更迷糊,晕头转向地问:“妹妹,你故意把林嘉煜吸引过来,故意惹得林嘉煜暴怒,故意激得他用风烈杀,把我们逼向绝路。妹妹,你你,你是累糊涂了吗?”
楚越清灵灵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眼底的五彩极光闪烁不定,诡异顽皮,再次压低声音,道:“若非如此,怎么逼得有人主动为我们打开阵法出口?”
哥舒文宇说:“啊?”
楚越撇嘴一笑,突然一收笑容,转向沉默在一旁的薛穆,正色道:“十万火急,若再不打开阵法出口,林嘉煜的风烈杀追过来,我们恐怕得一同葬身此地。”
迎着薛穆深不可测的目光,楚越的目光随之肃然起来:“劳烦阁下,现在就打开阵法出口。弟子慕琬,见过北阁明河副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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