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拿完,又着人给楚越梳洗收拾妥当,在此期间,曜景亲自下厨备了早餐,陪楚越吃完,便出了门。
他看上去公务缠身,暂时也没有心思来引导楚越这个“弟子”。楚越出了云袖阁,就直奔从前的住所而去。她谨记着去跟哥舒文宇报个平安。
蔚然已是圣明阁阁主,自然比不得她清闲,一大早已没了影子,独留哥舒文宇无所事事。一见楚越,立刻喜出望外。上前扯扯楚越的袖子,拉拉楚越的头发,不相信眼前人似的。他听说了广和殿中的变故,虽最终化险为夷,还是忍不住深捏一把汗。尤其听说楚越还被处以鞭刑,急得一宿没怎么睡好。
此时见楚越不仅完好无损,还面色润泽,娇美如盛放海棠,又是喜又是疑惑,一时有千百个疑问,挤在喉咙口又吐不出,急得一头热汗。直到楚越娇笑着拉他进了门,又唤来一桌子点心,才与他边品茶吃点心边聊了开去。
二人一聊聊到午后,又吃过午饭,楚越才起身往回走。曜景倒没全忘记自己师父的身份,一开始就跟楚越定了规矩,每日未时申时是修习时间,需静心向学。
一进云袖阁的大门,楚越就察觉出不对劲。
缕缕类似仲夏荷香的清甜香味随风四散,泌入心脾,仿佛有洗俗涤尘之效,又似能温润活血,理气舒筋,只闻这么一下,便是神清气爽,百脉疏通,轻飘飘的几乎能御风而飞。
待绕过回廊进入内院,楚越立刻被满院粉白花树吸引。那树体清英秀雅却极为高挑,几乎连接天空云海。翠绿叶片拥簇滢雪似的花团,又被满午后柔红清透的阳光,随风盈盈滑落,层层叠叠晕开,远处近处相衔,仿佛一片月光散入烟霞水云。
楚越看着一院仙村之景,立刻认出,那粉白花树就是流丹阁特有的流丹树,香味能理气活血,化瘀生津,对筋骨伤痛之类有奇效。
她很容易就联想到,自己早上对曜景讲述的腰背筋伤之症。
不流丹树过大多被养在南阁,北阁仅在药阁里种植了几棵,作为标识。
楚越看着满院林立的流丹树,一时想不通,短短半日时间,曜景去哪里寻来如此多的流丹树,还种得牢牢固固,仿佛百年来就生长于此。
雪浪翻空,楚越心旷神怡,见地面已然铺了厚厚一层花瓣,便轻巧地脱了鞋袜,踩进花树林中。
待曜景从阁楼中走出时,正看见楚越微张双臂在落花中旋转的身影,衣袖扬起如烟云。
曜景同时也看见,楚越踩的那块地上,有一粒小青石,不时将楚越的玉足硌一下。曜景稍稍皱了皱眉。
曜景轻咳一声,楚越立刻转身,笑吟吟地说:“不过一点腰背旧伤,平日都不觉得有什么,用得着这么大动干戈?你把流丹阁所有的流丹树都转到了这里?”
曜景一脸严肃:“谁说本阁主是为了你的旧伤?本阁主一时兴起,想看满院雪浪,行不行?”
楚越“切”一声,便随曜景进了屋。
楚越有些惊奇地发现,曜景平日难得有正形,真做起师父来,却是极度认真且睿智。这也让她大大松口气。她历经苦难,拜于曜景门下,并非只为打情骂俏。
曜景先从最重要、且相对于楚越来说最易上手的环节开始。流丹阁地阵法独步天下,可说是立阁之根本。几百年前,流丹阁曾因不容于朝堂,被当时的翼国君帝亲征围剿,但硬是没绕过其主体所在的暨山阵法,寻得其核心力量,最终只能作罢。不过流丹阁也做了让步,全阁从富庶的洲县迁至广漠荒凉的北境,并立誓不与朝廷作对。曜景首先教楚越的,就是阵法。
楚越的阵法之术,全出于自学领悟。家族没落前,她只将其视为一样玩耍事物,却不想在关键时刻帮了她大忙。不过话说回来,她抱着玩耍心态,随意修得的体系,却超过别人兢兢业业勤学苦练,不得不说她在这方面的过人天分。若非家族遭难,她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察觉出自己的这项天分。所谓祸兮福之所伏,这怕是最好的诠释。
曜景悉心讲解演练,楚越原本散碎的知识渐成构架,层次分明,便是另一番觉悟。楚越越学越沉醉,简直胜过从前修习琴术。而曜景,也沉醉于楚越这般一点即透、融会贯通的聪慧弟子,越传授越有江海源源无尽之畅快感。这一沉醉,直到两人的肚子开始唱戏,才慢慢回神。一看窗外,斜阳映山落,竟已是黄昏。
曜景伸了个懒腰,开始揉肩膀。
这下楚越倒肃重起来,默默走到曜景身后,开始帮他揉肩捶背。
曜景闭目养神,喃喃道:“手法不错,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