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甜润起来:“想来公子也满不划算的,速速小郑,为陈国开拓疆土,建功无数。俗话说,做得多错得多,枉你们的君主当神器之重,却也绕不开这世俗眼光。公子多做而不免犯错,反倒便宜了那些无所事事者,坐享其成。”
她盯着男子,目光清亮:“小女子所言,对还不是不对?七皇子?”
楚越今晚睡觉前,正好听曜景论起七皇子的事,此时结合眼前男子的言谈气质,很容易就做了猜测。
并且,男子微微惊诧的神情,也证明了她的猜测完全无误。
兴致转移到楚越脸上。楚越妙目嫣然,衬着小唇秀靥,清艳更胜寒山白梅。
七皇子哑然片刻,面上重现光彩,点头道:“久闻熙和郡主之倾世风采,今日亲见,果然传闻非虚。鄙人这一趟,可算不枉此行。”
夜风增大,梅花瓣变成中雪从月亮上翩然下落,两人发间肩头皆是银白点缀。七皇子看一眼身前身后斜舞的落花,悠然道:“览物之情,缭绕不去。鄙人既无心安睡,郡主想必也是满心感怀。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郡主何不请鄙人去贵舍喝杯茶?”
茶香袅袅蕴满水榭,窗口素纱飞舞,满窗明月满帘霜。
七皇子细致煮茶,斟茶,看上去其乐无穷。
“我听说。”七皇子兴致盎然地开口:“郡主的心上人,靖宁王……”
楚越淡淡打断:“楚越,沐楚越。殿下若叫着顺口,叫慕婉也行。”
七皇子爽快点头,又说:“礼尚往来,郡主既不是郡主,殿下也非殿下。逸之,鸿逸之。对了,楚越小姐的心上人,苏翊公子,给我扣了不少帽子。楚越小姐曾经抗旨悔婚,远赴两仪关追寻苏翊,最后变成是我劫持了小姐。哦,还有,苏翊公子的不幸殉国,最后也扣在我头上。”
楚越咯咯娇笑起来。眼前的冤大头确实让她心生几分内疚,但她有多内疚,就有多好笑。
七皇子鸿逸之,也跟着微笑起来,清朗舒浩,明眸生辉,确是个醉人的男子。
并且,楚越怎么也想不到,苏翊的这个战场死敌,竟与苏翊如此相像。简直比苏晏与苏翊的相像,还要再进几分。
鸿逸之见楚越笑得忘怀,竟变得比楚越更欣悦,面孔凑近楚越一点,压低声音,神秘道:“说实话,我对苏翊的死,一直很好奇。俗话说,小别胜新婚,你们两人九死一生而团聚,那不是要比小别,更天雷地火千万倍?偏偏苏翊那些日子正值与我苦战,劳神苦思,夙夜难休,极是耗气伤血。楚越,你老实说,是不是苏翊不知收敛,与你巫山极乐不知所以,最终精枯血竭不得续命了?”
这越界的调戏之语,非常神奇的,竟没让楚越恼怒。甚至鸿逸之直截了当地说到苏翊的死,也没让楚越产生往事不堪回首的悲痛。相反,鸿逸之用这种轻浮的口吻来描述当初那场劫难,却令楚越倍觉轻松。
在她心底,是多么希望那摧肝裂胆的往事,变成一件戏谑的轻浮之事,不给她任何沉重如山岳的压力。
楚越一瞪眼,冷笑道:“你倒有心思关心别人。辛苦半世挣来的一点家底,一夕之间说烟消云散就烟消云散。一个小户人家女子生出的皇子,没有母族支撑,被贬到那荒野之地,这辈子想翻身恐怕不易咯。”
一时间,两人从主宾相待,变成竭尽刻薄之能事的互损。
沉国七皇子文武纵横,气魄盖世,在众皇子中如鹤挺立,难有对手,但其母妃的出身却不高,这是众所周知的事。这一点,倒是跟苏翊再多一分相像。
但他还是比苏翊要不幸一点,他有数不清的兄弟,并且,相比于苏暻铭钟情于苏翊之母,鸿逸之的父皇,貌似对他母妃并不怎么待见。
鸿逸之听闻楚越的尖刻之语,也不恼不急,说出的话却在否认:“楚越,你听谁说,我母妃只是小户人家出身的女子?”
楚越“哼”一声,懒得作答。
鸿逸之接着说:“难道你不知道,我母妃并非小户人家出身的女子?她压根就是个青楼女子?”
楚越一口茶水呛在喉咙口。
鸿逸之不理她面红耳赤的呛咳,自顾自地解说:“父皇有一次微服私访,母妃当时是陈国最着名的烟花之地的一个清倌人。父皇喝多了酒,微服私访,一不小心访到母妃的软帐内。父皇何许人,九五之尊,承天景命,清醒后深以此事为耻。但不巧的是,母妃过不久偏偏就怀了我。父皇当时还是皇子,深怕此事败露,引起先帝不满,因此给母妃无数钱财,打发母妃远走他乡,当然,最重要的是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