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重门和回廊,楚越果然看见曜景在庭院里练剑的身影。
只见一道白衣人影迎风而舞,若行若飞,云转飘忽,流波洋洋。时如白鹤,时如游龙。舒意自广,似畅游于无限宇宙;飞扬高洁,似集日月休光于一身。
楚越颤颤地唤一声“曜景”,疾奔过去,在曜景转身的瞬间,径直扑进他怀里,双臂紧箍在他腰部。
眼泪顷刻洒满曜景的衣襟,楚越又叫起来:“曜景,曜景……”
月光下,白衣男子的面孔滢洁端庄,眸中却若有所思。
曜景温柔地抚着楚越的发顶和后背,问:“越儿怎么了?做噩梦了?”
楚越流泪摇头,哽咽道:“曜景,你……你原来也会这样……”
曜景微笑起来:“怎样?”
楚越悲伤地抽泣:“手影。你会做手影……”
曜景的眼仁深处,微微闪烁一下,仿佛烛光跃动。
楚越仍在哭泣:“曜景,我想念你。”
曜景伫立一会儿,低声说:“原来越儿喜欢手影。我不过是无心玩玩。越儿若是喜欢,我以后每晚做给越儿看。”
一边说,那眼仁深处,却闪烁得越加厉害,就跟刺痛时的抽搐一般。
楚越慢慢平静,突然,冷不丁抬头踮脚,淡粉柔润的嘴唇便对着曜景的唇,轻触而去。
但曜景侧头躲开。
楚越柔和的小脸刹那间僵直起来,目光如火灼。
曜景不等她开口,急忙温言解释:“越儿你别误会,我也想念越儿,想得要命,恨不能现在就一口吃了越儿。但越儿现在正修炼‘神灵飞雨’。这对越儿至关重要,对吗?”
楚越在恼怒中,也忍不住认真理解曜景的话,待领悟过来,立刻双颊绯红,眼眸含嗔,娇声问:“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修炼‘灵山飞雨’,难道非得,非得……”
曜景点头,平静地说:“禁欲。”
楚越一跺脚,低低惊叫一声,也不知是笑是怒,重将脸埋进曜景胸口,扭着身体嗡声道:“你都教我些什么鬼东西!”
曜景皱眉问:“哦,这样?越儿禁不住?”
楚越狠狠一跺脚,叫道:“你混蛋!”
曜景叹气:“这都禁不住。以后我传你那些高深心法,经常要求三五月清心寡欲,越儿打算怎么办?”
楚越扭股糖儿似地又扭又跺脚,拼命摇头:“不学,不学!你自己去学!”
曜景低头,俯在她耳边,低声神秘道:“原来越儿最看重的不是修炼,而是与我共赴巫山,同登极乐。越儿果真是个热情如火的女孩子。”
楚越一脚踹上曜景的小腿,狠声道:“赴你个头!登你个头!”
曜景反问:“那你是什么意思?”
楚越嚷起来:“我没什么意思!我就是说,你教我的都是怪力乱神,歪门邪道,不学!不学!”
曜景低声笑起来,亲吻楚越的耳垂,温存又无奈道:“都听越儿的,都听越儿的。越儿说不学就不学。不过越儿现在是不是该去睡觉了?”
楚越最初还不觉得,经曜景一提示,竟立刻头晕目眩,四肢发软,疲累得闭眼就能睡过去。
楚越不满地低语:“你都教我些什么鬼东西,力气都耗光了。”
曜景已将她横抱起来,往内室走去,哄道:“修炼哪有不耗力气的。越儿不是最能吃苦的姑娘?听我的话,好好去睡一觉,明天恐怕更辛苦。”
到得床前,楚越已沉睡过去。曜景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平,盖好锦衾,轻轻揉搓那柔软的刘海,眸底仍是刺痛般的抽搐。
良久,曜景长长叹口气,转身独坐在床沿,面色颓唐。然后,慢慢弯腰,直将脸埋进搁置于膝头的双掌间。沮丧绝望之态,竟与穷途末路的刑犯无疑。
第二天,诚如曜景所言,楚越过得更辛苦。接下来很多天,楚越都过得很辛苦。但收获是巨大的,令曜景都微微吃惊。半个月后,曜景终于将一把青玉小剑交到楚越手中。
楚越的剑法配合“神灵飞雨”,轻灵洒脱,变幻无穷,于她来说正是扬长避短,将一身天赋发挥得淋漓尽致。曜景是个高明的师父。
楚越沉迷于剑术,废寝忘食,每日被曜景强迫着吃饭睡觉时,总会因不满而发一通脾气。执拗和撒娇之态,只如被父亲宠坏的小女儿。
就这样又过七日,楚越一套“长河韬映”剑法,使得细腻绚烂,已是有模有样。
但曜景却突然消失了。曜景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