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了,你想,有人阻止得了他吗?」
「至少你用不著表现得太懦弱,一副引颈就待的死样。」他瞧了就有气。
「我……我怕死嘛!」他心虚的说道。
「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在他的剑架上你该死的脖子前,你有能力避开并予以反击,而你却动都不动地装死。」他眼睛可没瞎,岂会看不出蹊跷。
他是故意示弱,让人有机可趁。
「呵呵!叫你看穿了。」向青华讪笑地触触伤处。
作戏总要做做样子才好取信於人,白震天的身手是不弱,但他也非半吊子赌徒,当初王爷看上他的不光是赌技,还有过人的武功底子。
赌技智囊团的成员个个善武,除了陪三小姐琢磨赌术外,另一项要务就是保护她的安全,自然得精挑细选出高手,因此他的能力绝对可以闪过那一剑。
以秋儿的精明慧质,不难看出他的小把戏,所以一再怂恿被妒火蒙了心的男子大开杀戒。
她的算计他略知一、二,无非想趁两人交手之际开溜,同时报复他们的出卖和自大,最好两败俱伤都别去烦她,这才是一石二鸟之计。
不想成为掌中棋,受点小伤是在所难免。
云化二重天,天之上是神,天之下是人,各有灵通,休讲天机,全赖一张嘴。
「什麽好兄弟,你就见不得我快活是吧!」两眼气红的白茫不甘地朝他肩上一捶。
啧!真重,想害他得内伤。「姻缘自有天定,谁叫你挣扎了两年还不表白,兄弟我也无能为力。」
「少说风凉话,我自认脸皮没你厚,迟迟开不了口。」懊恼已无济於事。
「秋儿不适合你。」
「你说反了吧!是我配不上她。」他有自知之明,月与星相似却差之千里。
秋儿的蕙质兰心不输一位闺阁千金,优雅不失清灵,脱俗而绰约,理智中犹带一丝慧黠,出尘的五官染上不凡的气度。
若非家道中落,否则以她的姿容早已是王孙公子们追逐的窈窕佳人,何需劳心劳力为八王爷府争气卖命。
雪泥难和,天与地看似相连,其实始终两两相望,他是自惭形秽,明明心存恋慕却无法更进一步,徘徊在原地空对自我。
可是看到那个人的出现,他又不免有几分怨妒,是他先发现她的美好,实在不愿拱手让人。
「白兄弟勿妄自菲薄,秋儿太聪慧了,她需要的是一位能制得住她的男人,而你只会被她牵著鼻子走。」
「我甘愿不成吗?」他口气恶劣的冲出一句,随即怅然地抓抓头皮。
向青华善解人意地搭上他的肩。「去喝一杯如何?春儿酿了新酒。」
「不醉不归?」
「好,陪你醉个痛快,当是赔礼。」他口里说得豪爽,实则在心底哀号;先喝一大碗解酒菜不知有无功效?
「哼!你欠我一个老婆,记得要还。」白茫拎起他的衣襟赌气说道。
「是、是,我准备改行当媒人公。」专牵红线。
失意的人最大,他舍命奉陪总成了吧!
一年有四季,月有盈朔,人也不可能天天顺遂,当存後顾之忧,方解百年之祸。
那厢春风得意,这头失魂落魄,欢乐几家有。
「走走走,去喝光春儿的好酒,咱们来当楚狂,狂歌笑孔丘的虚伪……」
声音渐远,一片黄叶飘落。
自是多情。
白家堡一声声咒骂言词流泻一室,满地的污纸任意扬放,字字清丽有馀,力道不足,看得出不用心。
一位娇媚的俏佳人趴伏在书桌,有一划没一划地抄写著女诫和三从四德,墨乾了又添,袖口沾上了污黑而犹不自知。
好个班姬,守寡就守寡嘛!干麽没事写了七篇女诫,卑弱、夫妇、敬慎、妇行、专心、曲从和叔妹,教壤後世人。
「晚寝早作,勿惮夙夜,执务和事,不辞剧易。天哪!当女人当得这麽辛苦,我宁可出家当尼姑。」
埋怨不已的白绿蝶写得手发抖.在纸未誊上参拾柒,表示是第三十七遍,往後还有六十三篇。
要她晚睡早起根本是不可能的事,通常她是早早上床安睡,近午才起来,能不多事就尽量不沾染,双手细白不愿操劳。
什麽「妇不贤则无以事夫,妇不事夫则义理坠废,若要维持义理於不坠,必须使女性明习义理。」丈夫是天,必须敬谨服侍,但是若遇到残暴不仁的良人呢?亦要谨守愚规盲从吗?